霍二无奈地挠了挠头,近前半步轻声道,“夫人,那是霍七的。”
她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匕首,虽然比大刀小了不少,但分量倒是很足。
罢了,这匕首勉强也能用。
她捏着那把厚重的匕首,在李正天面前晃了晃,神色开始深沉怪异,“你可知这是什么?”
李正天不解,但还是回答了她,“匕,匕首。”
“没错,它就是匕首。”
她微微勾唇,“你也知道我们家相爷是廷尉出了名的酷吏,最喜欢同血腥味儿打交道,就算对面是个小娘子,他也根本不会有半丝手下留情。”
“你浸淫南郊这么多年,应该也听说过咱们家相爷的名号吧。”
活阎王!李正天浑身一震。
杨幼娘又道,“按照我们家相爷的性子,方才进屋时,你身上便已经有一百多个窟窿了。”
冰冷的匕首在他面上轻轻碰了碰,惹得他浑身战栗,杨幼娘很满意他反应,又道,“你可知,被这把匕首折磨之死的魂灵有多少吗?”
她眯了眯眼,“上个月廷尉在路边儿抓了个贼,相爷一个不开心,便用这把匕首在那人身上捅了五十几刀,你说神不神奇,那人居然到现在还没死。只是这个血呀,啧啧啧……”
她突然想起来,“哦,我前几日听闻他已经疯了,全招供了!”
她说的平淡,但在李正天眼里,却愈来愈惊悚可怖,没想到相爷竟是比坊间流传的还要心狠毒辣!
他不过是个贼子!随便审审便罢了,何必要动刑!
李正天扯了扯嘴角,“夫人这是同小人玩笑呢……”
他虽故作镇定,但从额间掉落的冷汗却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匕首从脸颊慢慢往下滑,在他心口处停了下来,“你说,要是本夫人在这里捅一下,你可还能活命?”
“夫人饶命!饶命!”李正天终于慌了,“夫人若是在那里捅一刀,小人可就没命了!”
这会子,杨幼娘终于尝到刑讯逼供的快乐了!
怪不得自古以来人人唾弃酷吏,却依旧有人喜欢做这个行当,他们喜欢的大约就是这种将别人生死拿捏在自己手心的快感吧。
看着李正天被自己紧紧拿捏住的样子,她一时兴起,拿起匕首正要吓唬他,谁想此刻霍二却冲了过来。
“夫人,出事了!”
“何事?”大约是被无缘无故打断了兴致,她一脸不高兴。
“夫人,小人看见霍一了!”
杨幼娘正要发怒,听到此话浑身一震,“你可看清了?”
霍二点头,“他正在一楼,此刻正往楼上走。”
杨幼娘心一下虚了,完了完了!相爷这是抓她来了!
可她乔装打扮来妓馆,除了霍二也没旁人知晓啊!难不成,是庄子里的其他人?
但无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
她猛地瞪了李正天一眼,好不容易审到这程度了,可不能半途而废!
于是,她打算最后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