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幼娘点点头。
霍桑终于放弃了,他撑开双臂,示意她过来帮他,“何事?”
杨幼娘会意,近前来给他系上系扣,“关于别庄的那个李管事。”
霍桑居高临下,瞧着她玲珑小巧的身子在他周身穿行,手里的动作虽然利索,但却一直埋着头,似是有什么心事。
他道她是被别庄的事吓着了,于是忍住烦躁与怒气,语气也变得柔和许多。
“你也莫要怕,那李管事已经被本相处死了。”大不了,她在别庄做的那些事,他不计较便是。
杨幼娘利索地给他披上最后一件皂色外套,灰暗又冷艳的衣裳刚套在他身上,冷峻的气势又扑面而来。
怕?她暗自一笑,自她懂事以来还从来没怕过什么!
除了耗子!
“妾也没……”她正要否认,但他难得这么柔和,她立刻改口,“美!”
“恩?”霍桑挑眉。
杨幼娘指着他这一身合体的皂色衣裳道,“相爷这身衣裳真美!”
霍桑心中莫名一甜,连嘴角也不自觉地往上抖了抖,他随即瞥了她一眼,微微挑眉,“这么些时日,你就只学会这么一个字?”
他都已经不计较她的词到底是用于夸男子还是女子的了,可他万万没想到她除了“好看”竟只有一个“美”字。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相爷。”趁他心情好,杨幼娘这才敢开口,“方才我在院子里,瞧见了一样东西。”
她将醉梦仙递给他看,因为两人身量的不对等,杨幼娘将手抬高了些许,小巧玲珑却又布满茧子的手直接递到了他的鼻下。
一股淡淡的果香与桂花香扑鼻而来。
他蹙了蹙眉,“这是什么?”
“药童说,这是纳兰医生种在院子里的醉梦仙,有致幻之功效。”她又指了指被汁液沾染一片绿的手心,“但这个汁液却是解药。”
他紧蹙着眉头将她的脏手推开,“这与李管事有关?”
杨幼娘微微一惊,也不知霍桑的脑袋是什么构造的,她都还没说呢,他便已经知晓了。
她点点头并补充道,“那李管事身上也有这气味,而且,严夫人曾说,庆阳候每每从南郊回去后,身上便会有一股桂花香。”
她心虚得埋着头,当日在气头上,才选择同他讲一半留一半,但从如今的情况看,她也只有将所有事交代了。
她故意留了一些时间等着霍桑发作,谁想等了许久他的责骂都没有降临。
她的心更虚了。
关于气味这一点,霍桑其实早就从庆阳候回京时路上的百姓口中得知,方才听她将线索供出,起先他也是微微一愣。
没想到眼前这女子的胆子还挺大,竟瞒了这么久。
但看她眼下正如一只受惊兔子般紧紧埋着头,到嘴边的责骂声,最终还是没喷出来。
总觉着他此刻若是说半句重话,就是在欺负她似的。
他嗯了一声,“可还有旁的什么补充?”
杨幼娘明显惊着了,就这么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