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二娘,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离魂症?这活阎王眼睛不好使还是脑袋不好使?到底哪里看出她有离魂症了?昨儿还夸他天赋异禀呢!
但她想了想,目下这种境况,她确实也只能用离魂症来解释。
于是她耸了耸肩,“新婚之夜,孤男寡女,还能发生何事?”
这没羞没臊的一句话又是让红芷浑身不自在了起来,她紧紧蹙起眉头,道,“二娘,还请慎言。”
她暗笑一声,起身洗漱,“霍宰辅呢?”
“相爷一大早出府公干,留下话来,说是晚些才归。”
正好!当真是打瞌睡的捡了个枕头,过河碰上摆渡的,刚断了篙子又得了浆,天赐良机!
她瞥了一眼满屋子的民脂民膏,强烈按压下那股快要得到自由的激动心情,嗯了一声。
早膳吃完,红芷道,“因是相爷父母早亡,府内亦无祠堂牌位,二娘可以不用斟茶拜见。”
“嗯。”她看上了雕花木几上的那盏琉璃杯。
“二娘今后是霍府的主母,当谨言慎行,那些市井之语今后便不要说了。”
“嗯。”那琉璃杯盏旁的那个花瓶也甚是不错,也不知值多少钱。
“一会儿便会有府内上下侍候的管事来见主母,二娘要保持端庄。”
“嗯。”其实那柄金镶玉的如意也不错,而且小巧,方便拿。
红芷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顿了顿,道,“只要二娘乖乖听话,阿离自然周全。”
杨幼娘猛地将注意力扯了回来,她淡淡地瞥了一眼红芷,除了阿离,你尚书府还有什么能耐?呿!
正此时,门外传来了管事的声音,“夫人,奴是相府的管事霍庄,前来拜见夫人。”
她正要起身,却被红芷微微按压了一下肩头,“二娘,还请保持端庄。”
杨幼娘不得不又学起了林幼情的那一套,笑不露齿行不露鞋,款款起身,往门外走去。
门外竟是站着五个人,这是杨幼娘除了霍桑之外,见到的府中的其他活人。
这偌大的相府,亭台楼阁里又有那么多珠宝,都没个人守着,更是没个人打扫,她早就奇怪了。
说不准昨夜那贼人便是因为这一点,才想着入府盗窃。
领头的奴仆是一位中年男子,他养着两撇顺滑的胡须,看样子是经常去修剪,看起来,倒也是十分得体精致。
他近前一步道,“启禀夫人,奴是相府总管事霍庄,这几个是相府东南西北内管事,分别是霍东、霍南、霍西、霍北。”
“见过夫人。”那四人异口同声道。
杨幼娘顿了顿,这相府没个侍婢嬷嬷不说,就连奴仆的名字也这般奇奇怪怪的。
再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寻常人家的仆人,都是些深色的粗麻衣裳,方便干活。
而霍府的这东南西北庄,除了霍庄一身白衣,其他四个清一色的里白外黑,活脱脱像是一个判官带着四个小鬼。
好好的相府弄得跟个阎王殿似的,鬼气森森,那霍桑当真将自己当做阎王了不成?
思及此,一股凉意嗖嗖地窜上了她的背。
只不过这几个管事虽然奇奇怪怪的,但也和善,才说完,他们便要带着她逛一遍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