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主子的性子他最是了解,若是查出那位林娘子不符主子的心意,主子大概率是会退婚的!
可这是皇上赐婚,就算主子与皇上自小感情亲厚,但这婚依旧是退不得的!
霍桑猛地抬眉,目光利锐地划过他的脸颊,“本相是那种人吗?”
霍一迅速否认,但内心却腹诽着:上回陛下赏了您一只于良时期的玉净瓶,您一看是假的,不照样直接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吗?
这事儿还闹得满城风雨,就连一向爱护您的陛下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霍桑揉了揉眉心,无尽的困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一阵一阵的,惹得他的脑子时而混沌时而清醒,叫他有些烦躁。
“那丫头恐给我吃了蒙汗药。”
霍桑天生体质特殊,再加上皇恩浩荡,一生病便有一车一车的补药从皇宫里送出来,养得他的身子与常人大有不同。
一般的迷药、毒|药之类的,对他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只是若是有些药的量太大,他需要时间缓解。
霍一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家主子要查这位新夫人了,一个尚书府千金,如何有这种市井玩意儿?这着实可疑!
他也知自家主子需要自我调理,便适时地闭上了嘴,一个闪身,从喜房里离开了。
也不知绕了多少个圈子,杨幼娘抱着一包袱财富,终于寻了个亭子坐了下来。
这相府实在太大了,她自认方向感极好,却依旧绕得寻不着北,仿佛被鬼打了墙。
她的心猛地一颤,她不会真的遇到鬼打墙了吧?怪不得相府一个人也没有!她再抬头一瞧,一轮满月挂在头顶,似是在寓意着什么。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她必须马上离开!她可是要保住小命效仿梁师父做走商的!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交代在这儿了!
地上走不了,那便想想有没有旁的什么路,她这般想着,视线不由自主地在一旁的一棵树上停了下来。
这棵大树粗壮又结实,此时王府又灯火通明,要是爬上去看看,定能看出什么门道!
说时迟那时快,她将包袱狠狠绑在身上,揪着枝干便要往上爬。
儿时食不果腹时,她便是常常带着阿离去山里寻果子吃,有时运气好,还有寻到一窝鸟蛋。
所以区区爬树,自然是难不倒她的。
不过是几息之间,她便已经爬上树梢,她扶着枝干,一眼望去,不由得又啧啧感叹了起来。
这相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假山崇林不说,山泉福地,雕栏画栋样样皆有,不远处竟还有一片湖!只是这布局……
实在太丑了!
无数条一模一样的路在院子里相互交缠着,仿若是一张毫无美感的迷宫,就连蛛网都比这好看些。
怪不得她出不去了,就这样错综复杂的路,就算有人在高处指引着,也很难寻着出口!
这霍宰辅到底有什么怪毛病?
阵阵凉风卷地裹挟而来,惹得树叶沙沙作响,她独自一人靠在树干上,竟有些落寞。
人都说站得高便看得远,她而今是看得远了,可惜靠着月光与烛光,她目光所及,全都是这相府的范围之内,甚至半个出口都没寻着。
难道她当真要被困死在这相府里了吗?
思及此,她的视线又转向喜房的方向,微风习习,喜房处的烛火似乎格外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