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堂顿静。
秦鸲手中的山核桃碎了个稀巴烂。她淡定的扔开,拿手帕擦了擦手,重新挑了一个。
下面爆发开来,有一书生道:“满口胡言。秦大人岂是你空口污蔑。”
之前贬低秦遇的男人起身,他做书生打扮,一身青衫,二十七八的年纪,还未蓄胡。
青衫男子轻蔑道:“我敢耿直出言,必然是有佐证。今日这话传出去了,秦随之要寻我麻烦,我也不惧。大丈夫从不畏权贵。”
这话说的大气,原本不赞同他的人,也有些犹豫了。
成朝不兴文字狱,书生也可议朝政。当然,前提是要么背景硬,要么无意仕途。
不然官场分分钟教“狂生”做人。
“那你有何佐证。”
青衫男子长袖一甩,负手而立:“鄙人曾倾慕秦随之,去了秦随之老家,然而所见所闻,颠覆鄙人认知。”
“诸位皆知,秦随之十岁童生入了县学,然而入县学后,仗着年少成名看不起别人,有人不服与他理论,他竟然勾结教谕当众与人难堪,书生清高不堪受辱,从此一病不起了。”
“此类事件繁多,后秦随之入府学,与商人子勾勾搭搭,沉迷巧技。更不知用了什么招数,进入青溪书院,还带累同窗。连他去浔阳府上任,也大肆宣传自身政绩,哪位官员如他?”
“回京后更是与御史台争锋相对,气得御史吐血。这样一个人,你们还捧起来,真是眼瞎心盲,不知所啊——”兜头一个物什砸到青衫男子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谁,谁暗算我!”
众人看去,发现是个山核桃。
二楼窗边,秦鸲没什么诚意道:“不好意思,手滑。”
青衫男子大怒:“你就是故意的。”
秦鸲:“手滑。”
“你——”青衫男子气的半死。他在思考要不要上楼与人理论,对方又开口了。
“你说你倾慕秦随之,才去秦随之老家拜访,然而你却不知道秦随之怎么入的青溪书院?”
青衫男子一愣,随后嗤道:“又是一个秦随之的”“我告诉你。”秦鸲打断他,“秦随之的友人曾在青溪书院就学,他向夫子推荐了秦随之,随后青溪书院给秦随之寄了一套试题,通过之后秦随之才来的金陵。”
其他人惊了,原来还有试题吗?还通过了。
那就能解释秦随之家境不好,却敢不远千里跑过来求学了。
“秦随之入青溪书院后,经过书院夫子种种考核,才免了他的学费。”
秦鸲声音越来越冷:“至于你说的同窗之死,不过是那书生家里背信弃义,又间接害死了前未婚妻的父亲,人家来寻仇了。秦随之才是被带累的那个,结果到你这酸腐生嘴里,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秦鸲上下打量那青衫男子一眼,轻笑道:“难怪你这般年纪还是白身,朝廷有眼,不录取你是对的。”
青衫男子面皮涨红:“你少看不起人了,吾等已是秀才。”
“喔,原来只是个秀才啊。”秦鸲有点渴,慢条斯理呷了口茶,才道:“难怪你不知道青溪书院里的事,只能靠自己瞎想了。”
旁边顿时传来笑声,青衫男子恼羞成怒:“你呢,你还不如我呢。”
“你说的又能当真了?!”他讥讽道。
秦鸲漠然道:“我长了眼睛会看,有耳朵会听,心未染尘会想。浔阳府上上下下感谢秦大人活命之恩。你从未去过浔阳府,只凭嘴巴胡言。”
“谁…谁说我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