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氏不那么想,拿过珍珠耳环就戴上了,还拿着铜镜看,又欢喜又惊讶:“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戴上珍珠。”
“娘以前只看那些富太太才佩戴珍珠呢。”
在张氏的印象里,珍珠是比金银还贵重的东西了。
过年那天,张氏穿着新衣服,佩戴儿子给她买的首饰,旁人一问起,她就一副嗔怪的口吻说儿子乱花钱,尽给她买这些东西了。又不能吃不能喝,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他们也跟族里人走动,张氏明显能感觉到其他人对她的尊敬,对她一身衣服首饰的羡慕。
她娘家那边也来了人,张氏态度淡淡,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了。
元宵过后等了一个月,秦遇终于收到了戚兰的信。信中,戚兰把秦遇夸了又夸,还说青溪书院的夫子很满意秦遇,让秦遇赶紧动身,早日来书院。
秦遇捏着信纸的手,猛的攥紧了。
这天,张氏关了铺子,跟人一路打招呼,高高兴兴回到家里,结果发现儿子在院中等着。
“遇儿。”
秦遇笑了笑,“娘,今天我在外面点了饭菜。”
“干嘛在外面买,想吃啥娘给你做就成了。”张氏随口抱怨了两句,就去洗手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秦遇不停给他娘加菜,鱼肉理了刺,才夹到他娘碗里。
张氏乐开了花:“别顾娘了,你也吃啊。”
秦遇笑着应是。
饭后,母子俩在屋里说话,秦遇走到他娘身后,给他娘捏肩,暖黄色的光将他温润的面容衬的更加柔和。
“娘今天累不累?”
“娘就动动嘴皮子,累什么。”
张氏笑道:“遇儿,你今天有些奇怪。”虽然儿子平时也对她很好,可今天好的太过了。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些不安。
她直觉不能留在这儿,她刚要起身,秦遇又开口了,这次她直接僵在原地。
秦遇一口气把话说完,随后屋里是久久的平静,连呼吸声好像都刻意放轻了。
秦遇试探唤:“……娘。”
张氏缓缓转过身,已经是泪流满面:“你说的金陵,是戏文子里常说的那个金陵吗。”
秦遇不敢与那样哀伤的目光对视,垂下眼,轻轻点了点头。
张氏低声喃喃:“……那么…远咧。”
“娘,我…”
张氏摆摆手,踉跄着回了自己屋。
秦遇揉了把脸,只觉得异常疲惫。
漫长的一夜过去,张氏早早起来给儿子准备早饭,收拾行李。
豆腐铺子那边,秀生娘她们配了钥匙,直接去就是,用不着张氏到场。
秦遇上半夜辗转难眠,后半夜才睡着,天快亮了他才醒。
他娘没事儿人一样招呼他吃早饭,一切都跟往常无异。如果忽略角落里的行李和他娘红肿未消的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