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堂舍不得他,散学时一直跟在秦遇身边,嚷嚷着假期要去找他玩。
秦遇笑着应是,本以为这是国人惯有的客气之词,就像下次有空请你吃饭,哪天聚聚。下次不知道是哪一次,哪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
没想到赵锦堂见他点头,立刻道:“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秦遇愣了一下。
赵锦堂误会了,“你明天有事吗?”
“那,那后天行不行?”
秦遇对上他真诚的目光,实在不忍拂他:“可以。”
赵锦堂举着拳头蹦起来,其他人看过来,他又赶紧站好,装模作样道:“既然约好,便不可食言。”
“这是自然。”
赵锦堂飞奔着跑远了,秦遇看着他欢脱的背影,眉眼弯了弯。
他背着书箱也往家走,脑子里则在思考假期的安排。
假期不长,前后也就十多天,但是学习之事不能放下,否则忘记是小事,就怕这一松,以后都有了惰性。
当他到铺子时,秦遇已经安排好了,张氏在作坊里打络子,隔壁卖烧饼的大娘也在这里,两个女人一边聊天,手上还不忘干活。
秦遇跟人问好,大娘顺势笑着夸了他两句,然后拿上东西,就说该回去做事了。
她知道秦遇在念书,回来肯定要做功课,秦家后院那么小,她们在作坊里说话,肯定会影响秦遇,那多讨人嫌。
张氏起身送她,和有眼色的人来往就是舒服,两方都心知肚明,彼此不用尴尬。
从私塾回来走了一段路,身上暖和了,秦遇坐下练字,一刻钟后,接着昨日的千字文继续抄写。
张氏回来后,都是蹑手蹑脚,唯恐弄出声响扰了他。她坐在小板凳上,继续打络子。这个挣不了多少钱,但是闲着也是闲着,积少成多,到时候给儿子买一支好点的毛笔。
秦遇冬天也在院子里练字做功课,没办法,天气本就阴沉灰蒙,进作坊或者屋子,且不说空间小,光线就太暗了。如果用蜡烛,日子一久,这笔开销就大了。
再者,烛光微弱,对视力也有影响,秦遇唯恐自己近视,对眼睛保护得很好。所以露天对他才是最好的。
张氏心疼他,就在院子里拿木板和布圈了块地方,上面和前面空着,给他点个炭盆,但是烟雾刺眼睛,秦遇受不了,不让他娘点。
他多披了件棉袄,确保自己不会感冒,至于冷点就冷点吧。
半个时辰后,他手冻僵了,秦遇停下来,在院子里活动,还举了举他自制的小哑铃,然后跟他娘说一声,他要靠墙倒立,张氏就会过来,这是他们商量好的。
张氏不懂儿子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行为,也从没听人说过,儿子只说都是书上看来的,她半信半疑。但训练效果很好,儿子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转好,她就睁只眼闭只眼。
酉时两刻,天色黑得厉害,秦遇不得不停了抄写,选择了背书,偶尔还晃晃脑袋。
张氏在小厨房做饭,见此抿嘴笑。
秦遇每天过得充足极了,连碎片时间都拿来背书,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知识。
当他在后院背书,赵锦堂兴高采烈跑了来,“秦遇,我来找你玩了。”
张氏左右看看,然后又看向儿子,秦遇懵了懵,直视赵锦堂:“你吃早饭了吗?”
这会儿才辰时两刻,她娘刚准备把做好的豆腐放摊子上。
赵锦堂点头:“我吃过了,我想到要来找你玩,我特别兴奋。”
说着话的时候,他鼻子动了动:“好香啊。”
秦遇莞尔:“我娘刚煮出来的豆浆,能不香吗?”他打趣道:“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