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样的人即便不生的青面獠牙,也该如自己一般五大三粗,今日一见却发现自己实在想错了。
秦王生实在俊美,在天光下好似会发光一般,即便坐着轮椅都难掩他周身的气势。
这样的人,别说是战神,就是有人说他是天神,孟洪也会立刻就信了。
薛妙没想到楚烜会这时候来,眉开眼笑地迎上去,“您怎么来了?”
对上她笑意盈盈的脸,楚烜心里莫名屈了半日的不满立刻消了大半,他淡声道:“我若不来,你预备何时回去?饭也不吃了?”
早间着急忙慌地跑出来也就罢了,午膳竟也没等到她回去吃。
薛妙肚子适时响起,她这才想起自己这大半日才吃了两个水晶虾饺,饿意来势汹汹,她摸着肚子讪讪道:“这不是正往回走?”
他在此处看了许久了,照他们一行人这般走法,该吃的怕是晚膳。
楚烜心中冷笑,抬眼看向孟洪。
薛妙赶忙道:“这是我邻家兄长,孟洪。”
又对孟洪道:“这是我夫君,楚烜。”
在场众人俱是一愣,没想到薛妙会这般介绍楚烜。但转念一想,孟洪同她一起长大,她视其为兄长,对兄长这般说反倒似乎更合情理。
孟洪对着楚烜抱拳行礼,“秦王殿下。”
冷不丁被薛妙顺毛摸了一把的楚烜此刻心情正好,难多说几句话:“从前听妙儿说起她有位邻家兄长,武艺超群,今日一看果真勇武不凡。”
孟洪人傻又呆听不出楚烜这话里的微妙,薛妙却忍不住悄悄瞟了楚烜几眼,瞟着瞟着心里就忍不住飞扬起来。
这场景怎么像是话本里当家主母见着外人时不动声色地暗示自个儿地位。
薛妙在这边喜滋滋地乱想,那边楚烜已问起孟洪意欲去往哪处驻军,知他欲往北境去,楚烜面上没说什么,暗里却给了常旭一个眼神。
常旭便知王爷这是起了惜才之心。
大周这些年武将实在是青黄不接,而这孟洪,双目清明坚定,今日擂台上连胜数场亦是不骄不躁又给人留足余地,出手更是干净利落,日后若不出意外,定是一名悍将。
……
夜幕沉沉,月上枝头,一阵夜风拂过,树影晃动。
楚烜沐浴完,熄了殿里的烛火,只留一盏稍远的用以起夜照明。他刚刚躺下,还没阖上眼睛,便听一阵踢踢踏踏的响动,再看床前,薛妙抱着锦被站在不远处。
见楚烜望来,薛妙适时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瘪着嘴道:“我做噩梦了……”
她这梦做可真够快的,他刚才从殿后出来,分明看到她还没睡下。
楚烜心中冷“呵”,没说话。
薛妙继续往下演,抽了两下鼻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泫然欲泣些,“定然是叫那名刺客吓着了。”
当晚没吓着,过了两日,她才终于被吓着了?
楚烜仍是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使出浑身解数演这一出戏。
薛妙等了等,见楚烜没有要接戏的意思,她沉默了几个数,紧了紧怀里不太配合一直往下溜的锦被,一通拐弯抹角,还是说出了最终目的,“我心里害怕,您能施舍我半张床,让我跟您一起睡吗?”
“是吗?”楚烜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看她的表情可一点不像是害怕。
薛妙连忙收起脸上不慎显露的激越,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