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屋子不就得了?清者自清,虽说锦书姑娘是小主跟前得脸的宫女,也不能枉顾规矩了不是?”
“主子。”秀姑姑这会儿倒装出几分悔意,凑到虞枝心跟前小声道:“奴婢也没想到这是宋小主的宫女,真搜她的话,只怕宋小主会不开心吧。”
“搜——搜就搜!我才没有偷慧嫔娘娘的戒指!”
虞枝心尚未接话,锦书却不知是吓傻了还是疯了,竟然梗着脖子应了。虞枝心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前憋屈的厉害,恨不得将这蠢货押下去打上二十大板!
是,你是没偷戒指,因戒指本就没丢。可你屋里当真干净吗?万一找到的是药膏呢?难不成你想说这是你自己的东西吗?
可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啊。屋里医女且有好几位,人多眼杂连藏都藏不住,届时是掉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若这是她自己的宫女,若这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虞枝心只怕已经喷了这傻子满脸了。可偏偏——这不是的。
秀嬷嬷成竹在胸,秋楹只盼着能将功补过,再有几个拱火的撺掇,不待虞枝心反应过来,一群人乌泱泱已经杀到了锦书的房间门前。
大势已去。虞枝心苦笑着闭眼,在心里一遍遍责备自己大意了。万一锦书今日真折在了这里,甚至牵连宋氏,她该如何向宋氏交代?
“……都说了没有,就你们白眉赤眼的污蔑好人。”
锦书的声音将虞枝心从无底的忐忑中惊醒。目光所及,是锦书得意洋洋的脸和秀嬷嬷失望的表情。
“怎么,看来秀嬷嬷猜错了,并不是锦书姑娘干的?”
虞枝心定了定神,忍不住露出个好整以暇似笑非笑的眼神来。秀嬷嬷在其中必有动作,既然选择了背叛,虞枝心也并不介意与她撕破脸。
反而是秀嬷嬷只怕并没有这个胆量。
“主子说哪里话,奴婢可从来没说过是锦书姑娘。这不是替主子着急,一时心急了么。”
秀嬷嬷觍着脸赔笑,又给锦书赔不是:“都是姑姑的错,姑娘清清白白的,不愧是宋小主看重的人呐。”
锦书哼了一声并未作答,实则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惶恐。看秀嬷嬷搜查那模样,哪里是找的戒指,分明是冲着她昨儿换出来的一罐子药膏去的。
秀嬷嬷缘何会知道?连那么隐秘的地方——一块被撬松了的墙砖缝隙也能发现。她原本还对那些话半信半疑,后悔让人将残余的药膏带走。现在看来幸而她没犯傻,否则今日就要交代在这老货手里了。
既然那人并非哄的自己,就只管按着她的指点行事。锦书定了定神继续装出那副得意的模样咄咄逼人:“奴婢不敢责怪姑姑,不过奴婢也是要脸的。姑姑查了奴婢这儿是没查出来,那别人的住处可要查一查?否则人只当是奴婢人品差被针对呢。姑姑就当给奴婢一个面子,也是还奴婢一个清白吧。”
“这个……”秀姑姑是真摸不准这小丫头另有图谋还是随口一说,只能求助般看向虞枝心。
虞枝心虽不明所以,然最坏的结果已经避免,她索性看看她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来。对上秀姑姑的眼神只道:“嬷嬷方才说了锦书姑娘是宋小主跟前得脸的,说的过些,后殿里也该她是个最得力的总览。连管事儿的都挨了这一道,别人更别想着跑脱了去。不如各处都搜一搜,反倒显得公平了。”
话说到这份上,秀嬷嬷哪里还好推脱?只这一查不得了,虞枝心的一罐子药膏是不见了踪影,却当真从一位姑姑的妆奁里搜出一枚御赐的戒指,登记造册上正属于慧嫔娘娘。
“好啊,原来你们才是偷儿,还冤枉到我头上来!”才受了惊吓冤枉的锦书得理不饶人,恨不得扑上去抓花她们的脸。一时拉着她们往屋里走,口中道:“咱们这就去见小主!和主子说个明白!”
“锦书姑娘别放肆,且你家小主还管不到奴婢头上。”姑姑甩开锦书的手先一步往虞枝心跟前跪下。她也算看明白今日是诬陷不成反被高人算计,唯有赌一把慧嫔的态度了。
“奴婢是贵妃娘娘赐下给小公主的,便是要打要杀也该由贵妃娘娘做主。且奴婢有的是人证证明这几日都未去过娘娘的前院,奴婢屋里的戒指定是被人栽赃的,还请娘娘明察!”
“你的意思是,有人偷了本嫔的戒指故意陷害你?”虞枝心已是笑了,面上却愈发无辜又疑惑:“本嫔与你素无交情,非要将本嫔搅进来怕是要借刀杀人吧?你且想想与什么人结过仇,本嫔一定好好审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怎么脑残了把锦书的名字打成玉歌了,悲催捉虫
第83章 献衷心(捉虫) · ?
那位姑姑被问的一愣, 一时半会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心再栽回锦书头上,可方才锦书的表现如此明显,显然是根本不知姑姑是被“陷害”了的。
她这一耽搁不要紧, 却是等到了秦太医去而复返, 并跟着几位慎刑司的管事。管事们开门见山,只说陛下听了秦太医的禀告后震怒不已,责令慎刑司前来搜宫,定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背主的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