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文柠认得这是未婚夫周仁礼的母亲魏氏。
“哟,是阿柠啊,进来说话。”魏氏眼尖地扫到洛文柠手上的盒子,那正是自家的定亲的礼盒,心中暗喜,态度也变得客气起来。
“不必,就在这里说。”洛文柠冷冷地说道。
魏氏这才发现门外围观了一群人,她脸色一变,强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家丑不可外扬,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呢,赶紧进来。”
说话间,魏氏便要抓着洛文柠的手,想强行拉进去。
洛文柠早有防备,轻巧地往旁一闪,魏氏差点跌个跟头。
“你若是想安安稳稳把这个盒子拿回去,就在这把话说清楚,若是看我孤身一人好欺负,想硬抢的话,那你尽管来试试。”洛文柠冷冽的声音和眼神,让魏氏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丫头片子怎地突然这么凶狠,魏氏心里嘀咕。
不等魏氏有所反应,洛文柠朗声开口道:“各位邻里乡亲,一年前周家为了给周仁礼童试铺路,看中我父亲秀才的身份,多次上我家求亲,我父亲看他家同为读书人,又态度诚恳,便应允了这门亲事,随后周家央着我父亲做了周仁礼童试的保人,可未料两个月前我父亲去世,尸骨未寒周家就来上门退亲,导致我娘中风瘫痪,今天早上又去我家大闹一场,使我娘病情加重又晕了过去,今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将事情真相与大家说清楚,周家不仁不义,过河拆桥,出尔反尔,实乃十足的势利小人,这婚我洛家退定了!”
“诶诶,你这臭丫头说什么呢?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魏氏一听便急了,她万万没想到洛文柠居然会找上门来,而且还会当众说出来,一时间没想好对策慌了神。
“我胡说?你敢指着苍天发誓你们不是看我父亲去世了才来退婚的吗?敢发誓没来我家闹过,致使我娘病重?”洛文柠冷笑着说道。
“你你你含血喷人,我们没有,不是这样的。”魏氏不敢发誓,嘴上却是强硬不肯服软,引得周围人一阵嘘声。
“吵什么!闹够了没!”随着一声咳嗽和怒斥,周仁礼的父亲周永贵背着手迈着八字步从门里走了出来。
魏氏看到周永贵就像看到救命稻草,马上站到他旁边,态度又嚣张起来道:“喏,就是洛家那个小贱人,居然找上门来胡说八道。”
“小贱人骂谁呢?”洛文柠冷眼睨了一眼魏氏,说道。
“小贱人骂你呢!”魏氏不甘示弱地回道。
洛文柠了然地点点头,并没有回话,这对话洛文柠经常在电视剧和里看到过,刚才便试了试,原来还真有这么蠢的人,顺着自己的套就进来了。
魏氏回味了一下这句话,顿时就明白自己上了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周围的人也回味过来了,哄地一声都笑了开来,以苏婶为首笑得最大声。
“咳咳咳!”周永贵恨魏氏愚蠢,气急地咳嗽用来掩饰尴尬。
周永贵在家中是听了半响的,完全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他知道自己婆娘搞不定,所以才不得已走了出来。
周家是做小生意出身,周永贵自己虽然不是读书人,但因为培养了个读书的儿子,周永贵一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在外头也是一副老学究的派头。
“洛家丫头,你说的这些简直可笑,你无凭无据,为何要诬陷我周家。”周永贵比魏氏难对付,他话锋一转,已反客为主,让洛文柠拿出证据。
“哼!居然敢做不敢当!我来作证阿柠说的没错,我是洛家的隔壁邻居,周家人确实来洛家两次退婚,我都在场,在争执间,他们的确说过就是因为洛秀才去世了,以后帮不了周仁礼了,才要退婚的。”苏婶站了出来,暴脾气的她再也看不下去了,这两次她都在场,周家人嚣张跋扈,欺负洛家没了主事的人,在洛家根本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所以齐氏才会怒气冲头中风瘫痪。
“对啊,我们也见到过,都可以作证。”跟着洛文柠来的邻居们也都纷纷开口说道。
周永贵没料到居然有那么多人帮着洛文柠说话,顿时脸色难堪起来,这些人都吃错药了,情愿帮着一个孤女得罪读书人家。
“洛家丫头,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让这些刁民都帮着你说话,但是,我要郑重声明,我们周家要退婚的原因,是因为你不守妇道!”周永贵指着洛文柠说道。
周永贵这话一出,围观人群顿时炸锅了,苏婶一行人急着分辨道:“你胡说,胡说八道,阿柠才不是这样的人。”
但围观的旁人已经在窃窃私语,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洛文柠。
“你说我不守妇道,可有证据?我洛家世代清白,就算家道中落,也是书香门第的读书人家,你若是没有证据,那就是诽谤!”洛文柠压着怒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又有力量。
“你这两天都在抛头露面摆摊卖东西,昨天还跟着一个男人去了东郊那个废弃的道观,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周永贵见气势倒向了自己这边,不由地神气起来。
“我家遭此大变故,父亲过世,母亲中风瘫痪,弟弟只有三岁,若我不出来挣钱,岂非一家人要饿死?昨天我那是去卖粥,那位客人做善事买了我全部的粥,要我送到东郊道观,里面住的是流民。”洛文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