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路往后走,直到一处长廊间,隔着花树可见后面有一间屋子,但屋外并无人。
司徒蕴不再往前走,这里四下幽静,外面守着人,旁人不能随意靠近。
“他们在里面。”司徒蕴指向那间屋子。
“不是在比试吗?”林星雪有些不解。
“谎话而已,”司徒蕴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递给林星雪,“看看,认不认识?”
那玉牌由细腻白皙的和田玉打造而成的,用棕色绳子系着,正面刻着山河波涛,反面刻着“旷远绵邈,岩岫杳冥”八个字——同样也是出自千字文中的字词。
林星雪拿着那玉牌与腰间玉牌对比,那系着玉牌的绳子编织纹路相同,造型与她腰间的玉牌完全相同,除了玉牌上的图案和字。
“这是……”林星雪心中渐渐浮起一个猜想,她有些不敢相信。
“是他的。”司徒蕴轻声道。
这是沈寒洲的玉牌,是那个本该亡故之人的玉牌。
此刻屋中,云陵缓缓揭下面具,面具后的容颜俊朗,眉目温和带着些许暖意,比起沈寒星的张扬,他更加温雅,更容易让人心生靠近之意。
他看向沈寒星,淡漠的双眼中浮上笑意,温声道:“寒星,我回来了。”
沈寒星看着那张脸,听着熟悉的声音,他指尖微颤,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到底该说什么。
他太熟悉兄长的眼睛,第一眼看见云陵就心生怀疑,但他不敢确信,高架之上他是故意试探。
但云陵根本没有瞒他的意思。
或者说,沈寒洲一开始就确信他的弟弟会认出他。
“寒星,我真的回来了,”沈寒洲清晰地道,他伸手按在沈寒星的肩膀上,让沈寒星感知到真实的存在,“如果你觉得是幻觉,可以打自己一下看看疼不疼。”
一句戏言,沈寒星笑出声,他伸手用力抱住沈寒洲,有些颤音地喊道:“大哥。”
“二弟。”沈寒洲也唤道,他情绪不怎么外露,如今眼眶微红,心绪也忍不住波动。
三年,物是人非,但所幸他们可以再次重逢。
“大哥当年坠崖,是被安南的人相救吗?”
此次沈寒洲跟着安南队伍入京,沈寒星才会如此猜测。
沈寒洲点头,他解释道:“当年我落下悬崖坠入水中,被阿蕴所救。我昏睡两年多,醒来之后记忆不全,直到三个月前才想起一切。为防止节外生枝,所以我才隐瞒身份跟随安南使者进京。”
当初他们半路受袭,沈寒洲坠崖落入水中,他像活死人一样昏睡两年多,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醒过来。偏偏司徒蕴不信,每天都去陪他说话,固执地等他醒来。
“我派人打听过你的事情,包括你腿疾一事,还有御医诊断……”沈寒洲一顿,没有继续说。
沈寒洲起初并不知道沈寒星后来的遭遇,后来得到的消息是沈寒星双腿皆废,之后又得知沈寒星腿疾治愈,但寿命只余一年。
沈寒洲并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
但刚刚沈寒星在高架上轻咳一声,他还是慌了神,哪怕知道他像小时候一样在耍诈,也忍不住担心。
“你身上的毒真的无解吗?”
“只有一种办法,六成把握能成功。”
沈寒洲双手骤然握紧,他眼底闪过恨意。
他在安南的那些日子不断去想当年的事,他虽然没有沈寒星查得那般清楚,但也能猜到一些原由,如今更是得到证实。
“大哥,如果那日失败,我希望大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