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他不想让她知道,她也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小姑娘乖得过分,沈寒星眼底染笑,招手让她坐近些:“刚刚那波刺客是安王派来的,他应该是因为赛马摔断腿一事怀恨在心。出手相救的是荣王,他们两个正在争夺太子之位。”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闲聊。
林星雪微微瞪大眼睛看向他,她从他的话中听出些别的意思。
安王摔断腿一事她也有耳闻,如今连朝都不能上,那腿也不知能不能治好。
若是治不好,安王想要争夺太子之位就更难了,或者说几乎不可能。
朝中大臣绝不能容忍一位身体有残缺的皇子成为太子。
沈寒星此番话另一层意思,便是在说安王摔断腿与他有关。
这种事情他怎么可以轻易告诉她?不怕她出去胡说吗?
沈寒星见她惊呆的样子,捏着她的手心笑出声:“你便是出去乱说,又有几个人能信你?萧晟尚查不到证据,只能用这种办法出气,我还怕你一个小姑娘?”
他既敢告诉她,便不怕出事。
林星雪赞同地点头,又想起先前听到的传言。
京都人似乎都默认夫君是站在荣王那一方的。
荣王没有母族支撑,一路靠着自己走到如今;安王则不同,自小养在皇后膝下,身后靠着皇后的母族。
在荣王崭露头角前,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安王会成为太子。
可偏偏萧越杀出来了。
安王性子急躁,做事手段激进,朝中不乏对他深有不满之人;荣王则温文儒雅,关心百姓,行事有则,更符合言官心中皇帝的模样。
他们厮杀至今,尚未分出胜负,皇帝似乎也有意制衡。
这时站队,会冒极大的风险。
“我和他没有关系,”沈寒星看出林星雪的疑问,“不过明日荣王相救的消息定会传遍京都大街小巷。”
萧晟屡屡试探他底线,他不介意配合一下萧越。
翌日,锦宁侯遭遇刺客被荣王相救的消息果真传遍京都。
萧晟正在府中养伤,闻言差点吐血,气得砸碎无数珍宝,面目狰狞地吼道:“废物!统统都是废物!他一个残废你们都杀不了,本王留着你们有何用!”
萧晟想踢人,一扯将伤口扯得剧痛,龇牙咧嘴地躺回去。
“王爷莫要动怒,田大夫正在赶来的路上,他定能帮王爷将腿骨接上。”下属见势不对,赶紧报上喜讯。
田大夫在京外颇有名气,曾将一人摔碎的腿骨完美治好,他们也是寻了许久才得到田大夫的音讯,马不停蹄将人给请回来。
“若他治不好,你们统统给本王以死谢罪!”
这方安王府因为萧晟闹得鸡犬不宁时,他们口中殷切期盼的田大夫正在客栈里逍遥喝酒,迷蒙着眼看到有人走过来,一把将手中酒壶扔过去:“快,陪我喝酒,一个人喝太无聊了。”
祁烨接过酒壶,坐到他身侧,“一回京就喝酒,你真应该住在酒窖里。”
“那感情好啊,喝得醉生梦死,也不怕找不着家门了。”田孟眯着眼笑言,瞧着像是已经快要醉晕过去。
“别贫了,”祁烨将酒壶放到桌上,声音压低,“找到了吗?”
田孟放下酒壶,伸了个拦腰,原本迷蒙的双眼瞬间清明起来。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推到祁烨面前:“我这些年跑遍西南之地,直到寻到一处叫弥山的地方,才终于寻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