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自是无法细品这番细腻的情感,却也觉得心中熨帖。
他今日不愿她一起守夜,便是怕吓到她,毕竟她是那般胆小的妇人。
将怀中的被子放回柜子里,他便吹了灯掀开被窝钻了进去。
周梨花被冻得一个机灵,醒了。
睁眼看见赵归,心里觉着安心了,过了会儿又朦胧的睡熟了。
赵归这一觉便睡到半晌午,将衣裳穿好,推开门便看见小妇人正坐在院子中央处理昨日他捞回来的小鱼。
两只小狗原本正在她脚边焦急的晃悠,定是馋那鱼腥味。
这会儿发现他,顿时朝他跑过来,将尾巴摇的欢快,狗嘴吐着舌头,十分热情。
赵归将两只狗子踢到一边。
狗有点胖,腿还没长结实,他用脚轻轻一推便摔倒了,却锲而不舍地爬起来,追着他的脚讨好玩闹。
今日天阴,没出太阳。
周梨花一边清理小鱼一边问赵归:“你饿么?现在都快晌午了,你要不饿就直接等着吃晌饭吧?”
赵归应了声,道:“你若爱吃鱼,去街市买些就是。”
小鱼太难处理,便是处理好了身上除了刺便是鱼头,没有多少能吃下肚的肉。
他原本捞来这些,也是喂鸡的。
周梨花却道:“你怎的张口闭口就是要花钱?既然家里都有鱼了,还去街上买鱼做什么,多浪费钱?再说便是真要买,也还是买些鸡鸭鹅肉,或是猪肉划算些,虽然比鱼肉贵一些,但都是能实实在在吃到肚里,补在身上的……”
赵归不过是说了一句,她便絮絮叨叨地讲一大堆。
他没再应声,周梨花自己说了好一会儿后才安静下来。
她现在也习惯了赵归不理自己,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自己说了,左不过便当他是个木头桩子,就当自己跟木头桩子说话。
木头桩子不理她,却也不会嫌她烦,倒也能让她自己叽里咕噜说个痛快。
过了会儿,她又忍不住问:“昨日没人来霍霍咱家铺子吧?”
她早上起来就去看过,铺子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所以有此猜测。
只听赵归道:“无事发生。”
她心想果然如此,向来这件麻烦事儿算是了了,不由松快不少。
花了一早上的时辰才将所有鱼处理好了,她把挑出来的鱼内脏用一个盆装起来,晾在柴堆上,那地方高,无需担心小狗馋嘴偷吃。
也不担心被鸡吃了,反正本就是要给它吃的。
这个天儿放两三天也不担心找来蝇虫,但有些腥味却是避免不了的,便只能放在院子里晾着,将腥味发散出去。
处理好的鱼还得再用水清洗一番,也晾着,不过上面得用簸箕盖着,这是人吃的,不能叫鸡霍霍了。
这些小鱼太小,直接做的话难免鱼腥味重,且新鲜鱼肉容易煮烂,鱼刺又小,吃起来麻烦不说,还吃不到多少肉。
所以她打算晒成鱼干,这样再炒,肉就不会散开,端到桌上也算得上一道美味。
做完这些,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她便钻进了厨房,开始忙活晌饭。
吃了晌饭,她问赵归:“你下午可有事?”
赵归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