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枫一直坐着,腿疼得厉害,便去门口外面,向医馆的人要了两个长凳拼在一起,躺在上面凑合着过了下半夜。
沈清月自噩梦中醒来,梦里是那人遏住自己的脖子,满脸腾腾杀气,她挣脱不了,脸涨得通红,最后是栀素喊醒了自己。
“小姐,小姐……”栀素见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握着她的手大哭,“小姐你别吓我,都是我不好……”
“栀素,”沈清月喉间火辣辣的疼,说话的声音也嘶哑些,“我没死?”
“没有,小姐没有死,小姐长命百岁,小姐永远都不会死……”栀素慌得说话都错乱起来。
沈清月回想自己昨天晚上经历的一切,记忆停留在她被人掐住脖子的时候,后来的事情便有些记不得了,只朦朦胧胧地想起一个人,似乎是李君屹,又似乎是自己的幻觉……
“是谁救了我?”沈清月问。
栀素抽噎答道:“是李郎君和胡大哥他们,听说胡大哥已经将那两人捉住了,李郎君回去审了……”
“李君屹么?”昨晚那段模糊的记忆在沈清月的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她约莫记起来了一些,自己确实看到了他,她似乎,还在他的怀里喊疼……
沈清月有些羞赧:生死边际,想来他也不会往心里去吧。
“小姐,薛公子也在这里,”栀素说道,“他昨晚摔折了腿,在这里守了你许久……”
沈清月心中一紧:“他的腿怎么摔折的?”
“说是小姐被掳走的时候,他急着跳窗去追,结果摔折了腿……”
“他肩上的伤还未好,又为我摔折了腿,”沈清月心中着急,便要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我去瞧瞧他……”
栀素担心她的伤:“小姐别急,你自个儿还伤着呢,就别起身了,我去叫薛公子进来。”
沈清月仍是咬着牙起了身:“没事,我还能走。”
栀素只好搀扶起她来:“那我扶小姐过去。”
两人打开房门,却不见薛崇枫的影子。
栀素指着门口两张拼在一起的长凳,说道:“昨晚薛公子就是在这里歇下的。”
沈清月隐隐听到了薛崇枫的声音,似乎是从医馆大堂前的院子里传来的。
“走,咱们去院子里瞧瞧。”
栀素扶着沈清月慢慢地往大堂门口走去,还未踏出大堂门槛,沈清月忽然示意栀素停下,而后两人挪步走到大堂门后,听到了薛崇枫正在与薛夫人说话。
“为娘早就跟你说过,你和沈姑娘不般配,不愿你和她在一起,你瞧你,这才几日,便伤胳膊断腿的,若再执迷不悟下去,怕是你小命都得搭进去……”
“娘,沈姑娘最近是遇到了些麻烦,但是昨晚已经将那些人捉住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以后的事情哪里说得准?我们不过是寻常的生意人家,她父亲是高官,本就门不当户对,你硬是贴上去,也不见得最后能成。还不如现在放弃,为娘给你找个合适的姑娘,你们成了亲,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薛夫人语重心长道,“你父亲走得早,为娘只有你和羽儿两个孩子,羽儿还小,你若是再出什么事,可叫为娘怎么活?”
“娘,”薛崇枫无奈道,“以后真的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你不是也很喜欢沈姑娘吗,她又是你旧友的女儿,做你儿媳不是挺好的吗?”
“我喜欢她归喜欢她,可你是我儿子,我更在意你的生命安危。”薛夫人的语气严厉了起来,“听娘的话,你现在立即回家养伤,以后都不要再见她了。”
“娘……”
薛夫人不容他拒绝,立即叫来家中小厮:“你们几个,把大少爷抬到马车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