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一声,将目光移到自己扣子上。
金枝这才察觉原来自己已经解了朔绛的扣子,又不知何时胡乱给系上了,并且系得东倒西歪。
她忙道歉:“官家,我,我太困了……”
朔绛没怪她。
只等着她慌乱将扣子解下来。
金枝忙将罩袍也挂了起来,又将被角铺好。
朔绛上了床,伤了一条胳膊丝毫不影响他动作利索。
金枝利索放下帷帐,掖好帷帐被角,便想告退。
谁知在她掖帷帐时帷帐后官家忽得出声:“金枝,今晚你留在这里好么?”
朔绛说不上自己什么心理。
明明知道金枝不喜欢自己,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跟她再多待一会。
虽然她早晚要出宫,可是多待一个晚上,哪怕只有一会也是好的。
他有些鄙夷自己。
可又有些按捺不住。
没想到金枝没有拒绝。
她沉默了片刻,也“嗯”了一声。
司寝是可以睡在龙床下的木踏上的。
只不过朔绛不喜身边有人,便将这规矩废了。
金枝便坐在了踏边。
她以往睡得很好。
可今夜却总是心事重重。
一帐之隔。
原来她丝毫不觉得什么异样。
可现在明明隔着帐子,却还是觉得官家身上的龙涎香无处不在,似要将她包围了一般。
而帷帐后面的官家更是让她无法平静。
官家睡了吗?
帷帐里官家没有声响。
金枝翻了个身,又想起官家的手。
官家个头高挑,捎带着那双手又笔直修长,每一根手指都精瘦而细长。
那个梦境里,官家就是耐心用这样的手指拨弄得她欲罢不能,哀哭求饶的。
还有像拨弄琴弦一般谈过她的耳垂,所到之处火花四溅,激得她坐立难安。
金枝失眠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