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些意动,却还嘴犟:“那是他自找的。”
“官家自找的人,真不错!您可别生气。”郜嬷嬷继续道,“您想想,金娘子能大庭广众之下站出来为与她无关之人主持公道,就这份魄力,当时在场那些贵女们那个有?单就这份胸襟和气度已经甩了她们一大截!”
这也是。
太后虽然当时生气,可事后想想,金枝这番出头又不是为着自己。
她嘴里嗫喏两句:“可贵女们都是来做客的,当然不敢多言。”
“那就更不一样了,说的不好听些,金枝是宫里的奴仆,而她们是宫里的客人,同样出言顶撞,做客人的不用担心性命之忧,做奴仆的却要担心。金娘子出言冒的风险比她们大多了。”
郜嬷嬷是真心这么想。
太后也点点头。
不过她很快就叹息:“我又不是瞧着这个人不行,我是怕她哪天伤着我儿啊!”
她瞧着外头湛蓝天空:“再瞧瞧。”
这回宫娥们出宫,朝野上下好评如潮。
冷宫那边的人员正需要补充,少了额外采选的费用;一多半人员的用度也不用再划转了。
更有大批宫娥终于能出宫了。
惠妃几个磨磨蹭蹭不愿出宫,最后还是金枝说:“我家就在乌衣巷肉铺,你们若是想我便照顾下我家生意,也可捎信给我娘,我娘每旬进宫探望时也能捎进来。”
最后还是哭着跟她们道了别。
这般一清扫,宫里上下氛围为之清肃。
许多原来的宫殿都关掉了,洒扫和维护的费用也省了下来。
贵女们对金枝也心服口服,当中两个小娘子一个叫崔容的,一个叫颜安的,几乎是天天跟着金枝左右。
金枝不忍心差遣她们,崔容就笑:“我姑姑还是金娘子老师哩,咱也算是自家人。”
金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两人都姓崔。怪不得开始时崔容就张罗着帮忙呢。
颜安也笑:“我大姐姐在宫里做宫娥,多亏娘娘放了出去。”
原来都是自己人。
金枝笑。
她忽得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世家大族的意思。
显赫之余还盘根错节,大家都是亲戚故旧,总能沾上关系。
朔绛每天面对这么一帮大臣,可真是不容易。
更难得是他还能处置得井井有条。
于是下次金枝再见朔绛时便多给他倒了一杯茶。
朔绛奇怪:“莫非,莫非是有事相求?”
金枝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官家太辛苦了些。”
朔绛不明就里,不过他也有个好消息:“金尚宫处置后宫杂务有功,许你个恩赐:着玉叶出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