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汤匙,却送到朔绛嘴边:“谢谢官家赏赐。”
朔绛眼睫微颤,随后微微倾身。
却没有就着她的手吃,而是拿起旁边的银叉叉了过来。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如翩翩谪仙一般。
啧啧,官家可真雅致。
自从上次官家帮她捞铜钱和与她一同漂流后,金枝对官家就亲近了几份。
从前那些锁她掐她的仇也在官家舍身救她时散去了不少。
毕竟金枝也知道落水者拼命挣扎,很难自救。
而这当口官家还能救她出来,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了。
当季的荔枝甜而多汁。
金枝吃了一个又一个。
朔绛吃了一个便不吃了,只瞧着她吃。
他忽得开口:“金枝,你可愿跟着位女大儒读书?”
金枝当然愿意:“那敢情好!”
她自小的愿望就是读书习字呢。
就像她娘那样,像她去世的爹一样。
就连当初寻夫婿的时候第一个给媒人开出的条件便是最好是个做官的读书人。
朔绛点点头:“正好我要编一套汴京民间志,想请女大儒编纂一部分,你便给她打打下手,捎带拜她为师。”
这是朔绛想了很久才思索出来的理由。
这样诸人就会将视线投到海棠居士身上。
不然忽然请女大儒为金枝教书,只怕会引起朝堂上下过早关注金枝。
在他没有完全为金枝建好庇护前,绝不会让她过早暴露在诸人眼光下。
倒不如慢慢来。
女大儒进宫,让女官去帮忙打下手无可厚非。
别人也不会怀疑到金枝。
啊?还有这等好事?
金枝连荔枝都顾不上吃了。
她忽然有些胆怯:“可,可我只会一点点啊。”
先前她当众作诗只能做出“去年啃甜瓜,今岁赢元宝。”
这样的诗句在宫娥里糊弄糊弄也就罢了。
真跟大儒面前那是比不得的。
朔绛鼓励她:“要写的是汴京民间诸事,不都是你熟悉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