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不堤防,就挨了重重一记。
他抬头,却见个小娘子正单手叉腰瞪着他:“还不快滚?”
她另一只手正扶着一柄扫帚雄赳赳:
“告诉你,我可是个死刑犯,横竖都是死,还怕你不成?”
市井巷陌她见多了这种欺软怕硬的流氓。
若是原先定要送酒送礼好好周旋。
可如今也没几天活头了,还迂回个甚?
黄如晦指着她:“你!你!”
“你什么?”金枝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又给他一下,“快滚。我不信杀了你还能砍我第二次头?”
黄如晦吓得往后一退。
他这人是个软骨头,被人一打立刻泄了气。
这时蔡狗子也到了,他阴阳怪气:“黄公公,我们掖庭都是犯人不假,可您管束的是浣衣司,与我们掖庭何干?”
黄如晦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本来是想借机欺压钱公公一派势力,趁着蔡狗子不在用气势威逼那些宫女浣衣。
等她们不明就里洗起衣裳后一切都好办。
他只需在蔡狗子阻拦时污蔑他包庇罪人。
至时若是他服软,这些洗衣服的脏活便顺理成章派给了他,若是他不服软,正好有机会阴他一下。
谁知这些掖庭的宫女们居然一个个腰杆挺硬。
他恼羞成怒,气冲冲踢了竹篮一脚,扭身就走。
谁知金枝示意两个小娘子抬起脏衣篮从大门里扔出去:“您东西莫要忘了!”
黄如晦看着两篮子脏衣服,气得暴跳如雷。
再过了几天,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
这十日以来官家不知为何又气不顺,早晨出发去见计相商议政事路上忽得命王德宝:“你去瞧瞧那犯人。”
犯人?
王德宝这才想起十天前那位女犯。
他应了声。
那女犯被关进了掖庭,想必缺吃少穿,萎靡不振。
说不定哪日就疯了。
这倒不是他乌鸦嘴。
而是进了掖庭的人几乎没有活着走出来的。
许多人进了掖庭之后都郁郁寡欢,最终消沉低迷,连吃饭喝水的欲望没有,甚至活活将自己饿死渴死。
等到了掖庭,远远就听得里头欢声笑语一片。
王德宝还当自己是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