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应当是在吃完了胡饼,眼看着就要往肉铺来——
金枝伸手将猪肉又荡了过来,将少年堵得严严实实。
原来来人是两位皂衣打扮的部曲,身形魁梧。
金枝眼眸流转,含笑问:
“请问两位客人是要细抹落索儿精还是窜燥子肉?若是都不要,本店还有寸金骨、浮筋骨、脊龈骨供您选择。”
她笑得市侩热情,浑身上下都浸透了汴京市井的俗气。
“你可见过一名穿着华贵的少年郎?”为首那人四下打量,压低了声音。
朔绛身躯紧绷起来:他适才听见那老板娘处处盘算钱,应当也会为了钱出卖他吧?
墙角的猪肉似乎动了一下。
金枝眼珠子一转,立刻摆上一脸诚恳微笑:“我适才去单将军庙上上香回来,店铺刚落锁,这一路着实没见什么少年郎。”
部曲们看见放在门口的香篮,对视一眼。
狐疑四下打量,
触目所及也只有一片片赤条条的白猪,
再看这老板娘市侩无比,也不像是善良会收容陌生人的人,
便点点头就走。
听着部曲的脚步走远,朔绛才松了口气。
还来不及道谢,就见那个市侩老板娘眼珠子一转,手板一摊:
“加钱。”
“不然——我就喊人。”
没想到市井中还有这等无情无义之徒。
朔绛只好连荷包都给了市侩老板娘。
市侩老板娘颠了颠很满意:“为了这钱我能留你到今天夜里,趁夜你就自行逃命去。”
危险解除,可是他适才藏在生猪后头,蹭了一身的血水和猪油。
朔绛嫌弃地扯了扯衣袖:“可有沐浴之处,我要熏香更衣。”
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
金枝没好气拎来了个桶,往他前面重重一甩。
朔绛鞠起桶里清水清洗额头和手,虽然没有胰子,但也将就着弄干净了自己。
只不过
——
他狐疑地嗅嗅指尖:“怎的一股血腥气息?”
金枝懒洋洋:“我这只有给生猪放血的桶。”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