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圈一圈地在院子里踱步,他便拿着个芭蕉扇,追在她身后一下一下拍打着蚊子。
就这么跟神经病一样,一直转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下。
晏姝再次揉了揉心口,那里一直断断续续地作痛,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好像大坝快要决堤似的,有什么东西正蠢蠢欲动想冲出来。
她心慌得快哭了,这种无助的不安的感觉似曾相识,记忆中某些不愉快的记忆,也开始一点点彰显它们的存在感,试图挣脱遗忘的枷锁,给她一记当头棒喝。
她崩溃地蹲在地上,那种有什么要发生的不安,依旧不依不饶地折磨着她。
她难受得快窒息了。
她这个样子实在是让杨怀誉心有余悸,他可记得太清楚了,当初宋骞没了,她就是这副肝肠寸断的样子。
所以,到底为什么忽然会这样?
杨怀誉不明白,也许是晏姝封存在内心深处的记忆逐渐苏醒了?
可为什么会忽然苏醒呢?
总得有个原因吧。
而他现在根本找不到任何原因,只能徒劳地陪在晏姝身边,等她自己缓过劲来。
已是月底,天上没有月光,只有密密麻麻的繁星点缀着漆黑的夜空。
白炽灯的光芒从堂屋里漏出来,却照不亮暗处的伤心人。
那种锥心刺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在院子外传来狗叫声时,晏姝的脑子都是木的。
她过了好半天才有了反应,拽住想去开门的杨怀誉,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我来开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论来的是谁,她都想亲自看看再说。
吱呀一声,院子门顺着夜风的方向轻轻打开,晏姝站在院门里面正中的位置,默默抬头看向让狗狂吠的男人。
在看清楚这人居然是宋宇的那一瞬间,晏姝忽然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栽倒在地。
杨怀誉及时把她扶住,神色冷峻地盯着莫名出现的宋宇:“大晚上的,有事?”
“我……”宋宇看得出来杨怀誉正在压制自己的怒气,他想了想,还是不招惹杨怀誉了,直接坦白从宽比较有诚意。
于是他干脆直接跪下了:“我来给二嫂,不,三姐,我来给三姐赔罪。”
杨怀誉低头看了看晏姝,还好,没有晕过去,就是气色变得好差,好像受了不小的刺激。
杨怀誉不明白,宋宇身上有什么能刺激晏姝的点吗?
他还真没发现。。
他把晏姝护在怀里,压低嗓音喊了一声:“姐,你没事吧?”
晏姝听不清杨怀誉在说什么,满脑子只有嗡嗡嗡的声音。
她挣扎着站直了,扭头时一脸的茫然:“怀誉,宋宇来做什么?难道宋骞活过来了?不然我想不到他大晚上过来磕头的理由。”
杨怀誉也不清楚,他更不明白为什么宋宇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杨怀誉不满地看着宋宇,这人可能有病,病得还不轻。
宋宇低着头,没有勇气跟人对视,便盯着地上的土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