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妥当了,日子也就顺理成章地定下。
陈千尺交代正德书院的所有学子,都先放一放读书写字,把时间都用来临时抱佛脚,万一呢?
唐小棠几人入院时间短,轮也轮不到他们,便继续自动自发地成为了气氛组。
“那日是不是还会有不相干的人来书院旁观?”
唐启元点点头,“上陵郡都在议论此事,正德书院头一回被找上门,还是圣武堂,那些人别提多好奇了,到那日定是人山人海。”
唐小棠眨了眨眼睛,“那咱们就不能丢了咱们主场的优势。”
“你说什么?”
唐小棠眯着眼睛软乎乎地笑起来,“不是都说正德书院没什么名气嘛,这不机会就来了。”
……
正德书院与圣武堂的比试,在上陵郡成了一件盛事,上陵郡郡守自打上一回书画展之后,便尝到了甜头。
管他夸赞还是诋毁,有人议论就是好事。
因此这次比试,他心知肚明正德书院必然是要大败的,却依然推波助澜,增加民众的好奇,吸引了许多关注。
好些对圣武堂很有兴趣的人不远千里赶来,郡守与陈千尺“友好商议”,来者是客,将这些贵客都一一请入书院,共同见证这一盛事。
陈千尺着实被气到,但他也无奈,正德书院确实名气不怎么样,到如今还要依附上陵郡,不得不妥协。
“等我这些孩子有朝一日腾飞了,不再受钳制,老子非出了这口气不可!”
沈睿之云淡风轻地劝,“涵养,保持涵养,你可是山长。”
“你见过我这么憋屈的山长?!要被迫答应让孩子们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我算哪门子的山长!”
沈睿之放下笔,轻轻瞥了他一眼,“尚未开始,你怎知就是丢人?你不是寄希望于唐启召帮你争气吗?”
“……话虽如此,只是当初也未曾想会来如此多的人,我怕即便唐启召获胜,也不会有太多人将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那些要来旁观的人他怎会看不明白,大多都是冲着圣武堂来的。
沈睿之忽然递了跟小巧的木棍过去,“这是棠棠弄的,我用了之后觉得甚好,能快速勾勒出清晰的线条,携带方便,不挑场地。”
陈千尺莫名其妙,但还是接过来看了看,是一支奇形怪状的笔。
“那丫头跟我要了假,这几日忙得影子都见不着,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你觉得她会让她兄长的光芒被遮掩住?”
陈千尺眼里的黯然逐渐被光亮取代,是了,一个小姑娘都如此积极,他怎能这么轻易就泄气?
将笔还给沈睿之,陈千尺活似被快充过,又精神起来,“郡守想拿我们书院的孩子做垫脚石,那也得看我答不答应,走了,你继续慢慢画吧。”
沈睿之把玩着手里的笔,忽而轻叹一声,也罢,虽然不大想与书画界有过多的牵扯,但给小徒弟铺铺路总是可以的。
他写了封信让人送出去,心里竟也隐隐生出了些许期待和好奇,忍不住笑着摇头,他都多久没有如此心绪涌动过了,年轻可真好……
……
比试当日,正德书院门前车水马龙,上陵郡甚至调遣了官差前来护卫,场面声势浩大。
后山空地也早已被装饰一新,周围布置了许多看台,上面架了遮阳的棚子,又以轻纱点缀,好看得很。
陈千尺笑脸迎人,不曾表露出半点不耐烦,礼数周全,招待热情,见缝插针贴心地将之前的文采比试给大家展示一番。
他挑的不多,但都是一眼可见的惊艳,以至于哪怕这些人都是冲着圣武堂来的,也会被吸引到。
在陈千尺的努力下,正德书院给人的印象变成了一个诗词书画样样出色,可能只是武学稍稍逊一些的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