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太太。”徐氏道了声谢,又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老祖宗,我陪着娘一道回去。”乔晓棠立即也离了坐。
崔老太太轻笑着朝她点头,乔晓棠行了一礼告退,然后走至徐氏身侧,和崔绮二人一左一右,搀着徐氏慢慢走出了门。
乔晓棠走在徐氏身边,一路上听得徐氏不仅咳嗽,似乎还有喘息之症。待进了屋,她赶紧扶得徐氏上榻上坐了,又取了一个大迎枕头靠在了她的身后。
“娘,喝些水……”崔绮已是端了一盏水过来,徐氏接过喝了几口,咳嗽才稍稍平息了些。
“快,快将窗户关严实了,别让风吹进来,风会将外面的花粉吹进屋子……”崔绮看得屋内窗户开了半扇,忙吩咐道小丫鬟将窗子关上。
“娘,您这是闻不得花香,近不得花粉是不是?”听得崔绮的话,乔晓棠终于明白过来徐氏的病因了。
徐氏轻轻点头,叹了口气道:“是啊,我打小就不能靠近那些花啊粉的,等到花开的季节,一到外面园子啊,就眼睛发痒,喷嚏不断,回来后就咳嗽不停,慢慢还添了喘疾来……”
乔晓棠听得点了点头,她坐在榻旁微拧了眉心思索了一会儿,心里却是生了些疑问来。
“娘这病既是由花粉而起,可如今这季节,外面并没有多少花开,还有,我才也注意到了,外面的院子内种的皆是绿植,并没有一株花草,也没见一朵花,怎么娘您的病倒越发重了呢?”乔晓棠轻缓着声音,面上皆是疑惑之色。
崔绮也坐到了榻边,听得乔晓棠的话,一时也有些警觉了起来。
“二嫂,经你这么一提,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家中伺候的,都知道娘近不得花儿,因此这院内院外从来没出现一朵花儿。可这几年娘的病总是隔一阵子就犯一回,春天的时候还可以解释是风吹得花粉进屋的,可这个时候,外面的花很少,娘也几乎不出门,怎么这病还一次次地发作得频繁了?”崔绮一边说着,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徐氏听得这话,面上神色也稍稍变了下,三人相互看看,一时间都心里都暗暗生了些猜测。
“难道,难道是下人们伺候不当心,这屋里还有什么看不见的地方,遗留着花粉,让我时不时接触到吗?”过了片刻,徐氏叹了口气道。
“娘,我只担心是有人处心积虑,故意下黑手害您呢?”崔绮声音恨恨地道。
“绮儿,你别胡说,这一大家子都和和气气的,我也从未苛待过谁,会有谁这般恨我,会起这样的心思害我呢?”徐氏忙阻止崔绮道。
“晓棠,你怎么看?”徐氏又看向乔晓棠问。
可乔晓棠没有回应徐氏,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徐氏的背后,似是在走神。
“晓棠?”徐氏看着有些奇怪,于是开口又喊了她一声。
“娘,可以将您的枕头拿出来,我看一看吗?”乔晓棠一时被惊醒了,却是伸手指着徐氏靠在身后的枕头问道。
第57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57你我新婚燕尔的,……
听得乔晓棠的话,徐氏及崔绮的面上都生了惊讶之色,崔绮连忙伸手过去,帮着徐氏将枕头拿了出来,又递到乔晓棠的手雌。
乔晓棠接过枕头,先是用手指在枕面上轻轻掸了几下,没发现什么之后,又低头凑到枕头上仔细闻了闻。
“晓棠,你可是担心这枕芯里有猫腻?这个应该不会,我的一应用品,都是秦姨娘一手准备的,她就怕下人们不仔细,因此都是她自己装的枕芯。就连我换下来的枕套、被套,床单还有衣裳,她都不交给旁人,一定要亲手洗了晾晒的……”
徐氏轻缓着声音,语气中对秦姨娘的很是信任之情和肯定。乔晓棠听了这话,却是放下了手中枕头,又掀了徐氏的一角被子仔细嗅了下,然后就微微蹙起了眉头。
“二嫂,你发现什么了,可是这些东西都不对劲?”崔绮有些按捺不住地问道。
“娘,刚才替您拿枕头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一丝花香味儿,很轻很淡,原本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可这会儿仔细嗅了一下,发现的确是花香味,是紫荆花粉的香气。”乔晓棠看着徐氏,面上的神色很是肯定。
“紫荆花粉?”徐氏母女听得脸色一时都变了,徐氏更是吓得一把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都掀了一半去。
“怎么会有花粉,怎么会?”崔绮一脸的不敢置信,忙拿起徐氏的被子,凑到自己的鼻端仔细嗅了又嗅。
“晓棠,我有时是会隐隐闻到被子或是衣物上有一丝香气的,可我一直以为那是皂角粉和豆粉的香气,因为秦姨娘说过,她担心香胰子里的香粉会冲了我,一直用的豆粉掺着皂粉给我洗的衣裳。可是这紫荆花粉的气味是从何而来,你会不会是闻错了?”徐氏震惊过后,还是冷惊下来分析着道。
乔晓棠听得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顿了片刻才道:“娘,这枕套及被面上的确有一丝皂角和豆粉的余味儿,可是中间还掺杂着紫荆花的香气。我之所以对这气味尤为熟悉,是因为我在秀州之时,所住屋子的窗前就种有一大片的紫荆花,每年三四月开花之际,我经常在树下流连。还有我身边的一位老嬷嬷,因患有风湿之痛,经常取了紫荆花粉一年四季入药用,她身上就常有这味儿,我闻惯了的,一定错不了的!”
听得乔晓棠说得这般肯定,徐氏母女二人的脸上又都出现了惊惧之色。徐氏看了看自己的床榻,双手都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似是哪都不敢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