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轩面露喜色,忍不住大笑道:“姬如渊枉你聪明一世,竟也败在一女人身上。”
“是吗?”话音未落,被姜老四背着的‘弘光帝’忽然暴起,趁其不备夺下匕首,一脚将其踢翻在地,姜老四亦金币而上,两人一左一右,竟与陆炳轩打了个平手。
姬如渊不由侧目:“老六啊,瞧不出来你还有这般身手,往日里装的倒是辛苦!”
陆炳轩此刻无暇他顾,只使了浑身解数想要摆脱二人的纠缠。
姬如渊却是老神在在,似乎没有要加入战局的打算,他缓缓走向沈谣,在她惊惶的目光中,蓦地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等她惊呼出口,快速由下向上推,伴随她痛呼之声,脱臼的骨关节已然复位。
“你……”沈谣一个你字出口却害怕听到答案,遂连问的勇气都没有。
若不是时刻关注着她,又怎么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她刚刚在二人争斗时摔倒在地,起身时胳膊无力。
姬如渊审视她的神色,见她躲避自己的目光,沉默半晌冷嗤一声,随手丢出一枚铜钱。
陆炳轩痛呼一声歪倒在地,姜老四立即上前将人制服。
“你我兄弟多年,我怀疑过身边的每一个人从未怀疑过你,即便是江小旗的死,我也未曾动摇过。”他微微垂眸,沉吟道:“云南之行,我与江小北的行踪我只告诉过你一人,然而我们行踪屡屡暴露,险些死在那里。之后,你又在诏狱中给姜潜下毒,秦家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陆炳轩忽然大笑出声,笑着笑着便开始剧烈干呕,好一会儿才止了笑,跪在地上颓然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不长胡须,为何从不与你一同沐浴,为何从不在衙署如厕?因为……我、我呀,从头到尾都与你们不同,我只是被人精心□□后送给你当兄弟的,哈哈,你当我是兄弟,哈哈……”
他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跪在地上边哭边笑,状似疯癫。
姬如渊等人则不由自主地朝他的双腿之间瞧去,姜老四甚至故意上前摸了一把,而后朝着姬如渊点了点头。
此刻,姬如渊倒是有些同情他了。
姜老四道:“怎么处置他?”
姬如渊看了他一眼,背过身道:“按照锦衣卫家规处置,杀无赦!”
末了,又低声道:“给他个痛快!”
不愿再看接下来的一幕,他将其他人都带入外间,对秦皇后道:“四皇子我带走,娘娘若不肯去魏国公府,姬某便留些人手在此保护,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秦皇后已见识过姬如渊的雷厉风行,不想再与其发生争端,点了点表示赞同。
姬如渊招来数十锦衣卫留守在此,自个儿则带着沈谣与四皇子朝着魏国公府行去。
然而行至半途姬如渊却改了路线,对姜老四道:“你将他们带到临江侯府。”
临去时,沈谣忽然叫住了他:“你去哪儿?”
姬如渊回首邪魅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状似无意地说道:“怎么?舍不得我?”
沈谣被那双极具魅力的眸子盯着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低声道:“保重。”
他晃了晃手中的虎符,低低一笑,竟是难得的开怀。
沈谣猜想在入地道前,姬如渊、弘光帝、朱嬷嬷定然有过短暂的交流,不然弘光帝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姬如渊的虎符又是从何而来?
天将破晓,天边出现一丝鱼肚白,灰蓝的天色渐渐转亮,长街朱楼翠阁渐渐从薄雾中现出明丽模样。
颐园在内城外,此时出城并不合适,因而姬如渊未曾考虑将人送到颐园。
再有两条街就到临江侯府,转过街巷时,沈谣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本打算提醒姜老四,却发现他亦面色不对,显然是察觉到了。
薄雾氤氲,长街的尽头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那人似闲庭散步,缓缓朝着他们行来。
渐渐地,那人身形越来越近,沈谣看到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姜老四带着的十多人将沈谣和四皇子护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