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谣早留了话不准任何人入内,秋娘一仆妇想要拦着这群人谈何容易。
“六姑娘喜静,况且今日拔刀至关重要,最忌扰乱心神。”秋娘不断解释,几位太医却是不肯听。
“我等岂是市井之徒,自不会惊扰六姑娘,快让开。”
秋娘等人正招架不住,忽听一声娇喝:“你们在作甚?”
见到二姑娘,秋娘等人仿若见了救星忙将事情原委一一告知。
“诸位大人这般着急,难不成真的存了别的心思,还是说我妹妹的医术让各位大人求知若渴?”沈慧的嘴一向是得理不饶人,她不仅在家中得宠,更是未来的太子妃,李院判可以不给六姑娘脸面,却也不敢当面扫沈慧的幸。
李院判脸上有些挂不住,瞪了左太医一眼,后者忙歉然道:“二姑娘说笑,我等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嘴上虽是这么说,一时半会竟也没人走。
沈谚拉了拉二姐的袖子低声道:“咱们走吧,免得等会儿咱们跟着一起丢人,等爹爹回来,我定告诉爹爹,好好训斥她。”
沈慧却没听到他的话,只忧心忡忡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沈谣的医术到底如何她也没底,想起上次在武安侯府她侃侃而谈的样子,沈慧不仅握了握拳头,哥哥不能残废,也不能是个瞎子,他是魏国公世子,是惊才绝艳的少年探花,更是整个魏国公府未来的仰仗,他不能倒。
既然太医治不了,那就让别人治。
“六妹妹不会是怕丢脸,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了吧?”沈颂笑得很大声,惹来沈慧一记白眼,他却丝毫不怕。
几位太医也有些不耐烦,闹哄哄地又打着闯进去看看的心思。
沈谣的名头在别的地方不显,在他们太医署可是人人皆知,被她打脸的曹太医更是无颜留在太医署,早先便辞官回了老家。
正闹着,屋子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蒙着面纱的素衣少女立在门上,淡漠的眸子里布满血丝,想来是心力交瘁之故,外面的人观她憔悴之态,心中已隐约有了猜测。
左太医更是扬眉笑道:“六姑娘不必气馁,即便医术不精,日后在闺中弹弹琴绣绣花,一样可以嫁入好人家。”
“是啊是啊,小姑娘家家的学什么医术,弹琴绣花才是正事。”
“要我说人呐心气儿不能太高,什么海口都敢夸……”
“这六姑娘也实在不像话,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跟外男待在一处……”
沈慧忍无可忍怒道:“够了,国公府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话音未落,站在门前的沈谣便身子一歪晕了过去,正在外面说风凉话的人皆是一愣,面上更显鄙夷之色。
到底是小姑娘,被人说两句便挂不住装晕。
沈慧的脸色也十分难堪,甚至都忘了让人去扶沈谣,好在青竹眼疾手快将人抱住。
“姑娘,你怎么了?”青禾也从屋子里跑了过来,只她一脸的血,把门口的人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众人不免猜想里面是何等惨状,太医署诸人更是幸灾乐祸。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在青竹的搀扶下,她慢慢站起身,清凌凌的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谁说我输了!”
沈慧最先反应过来,面上一喜,你是说:“沈书没死?”
青竹忙道:“是的,拔刀后,姑娘为沈书缝合了伤口,又喂了药,已过了一个时辰,沈书未曾大出血,脉搏已稳定,暂时无生命危险。”
“不可能!沈书胸前的刀已插入心脏,拔不拔都是死,不拔也就三天活头,拔了就是立刻死。”左太医犹自不信,沈书的伤口他亲自看过,绝无救治的可能,至少太医署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包括院判李太医。
李太医同样不敢相信,他见左太医如此肯定,想来伤势是不假的,思忖道:“不知在下可否进屋为沈书把脉?”
沈谣没有说话只是让开了门口的位置,瞥了一眼左太医道:“你也可以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