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快速接过收了起来。
只听沈谣徐徐道:“若是她换了衣裳也是不打紧的,这香味能留存三日。”
“拿来。”姬如渊伸出手,眼睛盯着沈谣,大有她不给,他便亲自上手搜身的意思。
沈谣很大方地将一个小小的青瓷瓶给了姬如渊,复又对沈翀道:“哥哥,这种药粉我还有很多。”
沈翀不由失笑,这丫头怕姬如渊讹钱,竟当着姬如渊的面将了一军。
不过以姬如渊的性子,定会挟恩图报,魏国公不出点血是不可能的。有了沈谣的这些筹码,至少谈判会顺利一些。
到底是担忧沈谣的安危,沈翀将暗卫留给了她,自个儿则陪着姬如渊去了太白楼。
经此一事,沈谣发觉自己的心脏在一次次突然事件后竟比以往强韧了许多,至少自己并没有在被挟持的那刻便发病。
不过吹了许久的风,头却痛得厉害。回府之后,她便吃了药,歇下了。
信国公府。
信国公周熠宁静静地望着床榻上安然入眠的少女,放在膝上的拳头慢慢捏紧,漆黑的眸子似乎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恩。”床上的少女不安地蹙起了眉头,口中发出痛苦的呓语。
周熠宁忙推动轮椅,上前为少女掖了掖背角,冷峻的眉眼在这一刻柔软了许多。
静默了片刻,他修长手指轻轻敲了敲把手,身后立即出现一青衣仆从推动轮椅缓缓出了屋子。
翌日清早,中宫传周念月进宫的旨意便送到了信国公府。
“兄长无需担忧,我去去便回。”周念月嘴上说得一派轻松,心中却在不停打鼓,她又怎会不知此去凶多吉少。
周熠宁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阿月不必委屈自己,便是捅破了天哥哥帮你顶着。”
周念月嘟了嘟嘴,嗔怪道:“哥哥净瞎说!”
皇宫那是什么地方啊,专吃人的地方,岂是她可以肆意任性的?
周念月一路跟着传旨的小太监到了慈庆宫,连皇后的面儿都未见到便被罚跪在了瑶光殿外。
她跪的地方极为显眼,凡是进出瑶光殿的宫女太监都会从她身边路过。甚至前来请安的宫妃命妇也会向她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周念月腰背挺得笔直丝毫不为所动。
“呦,这不是周姑娘吗,大热天的怎么跪在这里?”寿安郡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细碎的足音已至身侧。
已近正午,日头高悬,毒辣的阳光让她一阵阵恍惚,耳畔仿佛有一只乌鸦不停地聒噪。
寿安郡主俯下身子,愉悦地笑道:“如果你向我求饶,我兴许一高兴便向皇后嫂嫂求情放了你。”
周念月眨了眨眼,抖去眼睫上垂落的汗水,她歪头看她,认真道:“好啊,那我求饶,求你放我过吧。”
这下轮到寿安郡主傻眼了,这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
依照周念月的性子不该梗着脖子说死也不会求饶吗?
寿安郡主愣了一瞬,回过神冷哼道:“青天白日就开始做梦!”
周念月没向往常一样讨口舌之快,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处盛满水的大缸,现下日头正毒水缸上一层淡荡雾息,氤氲袅袅,似是一簇被冰水浇熄了的火种,扑面而来的炙热中透着股瘆人的凉气。
寿安郡主见她走神,气急败坏地踢了她一脚,嗤笑一声像只胜利的孔雀般花枝招展地走了。
那一脚踢得狠,周念月歪倒在地,半晌才撑着地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