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一直不喜二爷,她是知道的。
之前哥哥被他关押起来,现在是不是……
祝辞把她额边散落下来的发丝勾到耳后,平声道:“你哥哥在东溪。”
早在前几日,顾忱就离开祝家,回东溪去了。
柔兰一怔,看着他,意识到什么,眼眸缓缓睁大了。干净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出男人如玉的脸。
“二爷……”她张了张口,声音轻若蚊呐。
她似乎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可就是因为觉得太过荒谬,便显得这话并不真切,让她觉得如梦一般。
柔兰在兰园待了两日,这两日里都宿在祝辞屋子里照顾他。
许是真应了大夫那句身体底子好的话,祝辞的伤好得很快,才不过几日变成正常下地走路,换衣后行动自如,丝毫看不出受了伤的模样。
小姑娘怕他是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没事,不相信地去问他,结果才一提,差些被男人按进床榻里,问她需不需要证明。
惹得她求饶好半晌,才好不容易从虎口脱险,逃似的跑出去,半日都不敢再进屋子了。
这几日,柔兰也收到了姚云荼寄来的信件。
她在信中提及顾忱,说顾忱还与她保持联系,如今顾忱没有危险,让她不用担心。
只是……
姚云荼还提到了另一件事。
这件事她知道的,姚云荼的四妹妹姚子芩前些日子才嫁到祝家,成了祝三夫人,可她才嫁过去没几日,祝延就开始夜不归宿,一整日一整日地不回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事情,也从没和她提起过,甚至连她要回门当日都没露过面。
姚子芩嫁过来是想享福的,可谁知被这样冷落,一连在祝老太太跟前哭了好几日。
可她前脚才哭着抱怨完,没过多久,就传来了祝延被太子扣下的消息,当场就吓得白了脸。
不仅是姚子芩,祝家许多人都惶惶不知所措,就连祝老太太也急得坐不住了。
那可是当朝太子啊,祝延什么时候惹上了太子,还被扣押起来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此时祝家几乎乱了套了。
柔兰放下信,抿了抿唇。
正是傍晚时候,屋内燃起了灯,灯火透过纸面映在她脸上,衬得眉眼生动俏丽,眼瞳洒了星子一般,霎是好看。
如今已进了冬日,外头愈发冷了,兰园从前祝辞是夏日过来的多,因此卧房没有烧地龙,不过放了炭炉倒是也暖和。
方才她坐在矮榻上有些热,便将外裳脱了,只穿着件藕荷色的对襟束腰襦裙。纤纤腰不堪一握,肤色白皙,被养得愈发娇了。
男人从外面进来,将披风解下递给岚香,岚香和另一个丫鬟便弯腰退了出去。
祝辞没在外面看见小姑娘,绕过屏风走进去。
她抱着膝盖坐在矮榻上,翻来覆去看手上的信,羽睫在眼下投出阴影。模样又娇小又柔软,又穿一身藕荷色衣裳,更像是软绵绵的云,轻轻一搂,就能软在怀里。
柔兰正出神着,冷不防被人圈进了怀里,直到沉水香笼罩了自己,她才反应过来是谁,没有挣扎。
随即,熟悉的低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