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洇染了一大片白布,看着好生可怕。
她后悔地眼眶又红了,咬着唇站起来,跳下床榻跑到外边去,取了伤药和干净的纱布回来,再给他重新上药。
祝辞就这样看着小姑娘飞快跑出去,消失不见之后又啪嗒啪嗒跑回来,坐在他身边给他换药。
他没说话。
伤口靠近心口,疼痛钻心刺骨,他也没吭声,只皱起眉。
从始至终,目光都落在柔兰身上。
虽然疼痛丝毫没有减退,反倒因为撕下黏连的纱布而陡然加剧,痛不欲生,可他看着她的模样,心底深处,竟缓缓滋生出似有若无的欢喜。
那一阵欢喜逐渐扩大,让他的眼眸深了些。
“念念。”他道。
柔兰正在给他伤口上药,一点差错都出不得,闻言只随便应了一声,把他摁住了,秀气的眉皱起,隐隐有些嗔怒,“别动。”
他便没再说话,只唇边噙着薄薄的笑,就这样看着她。
等到柔兰终于将他的伤口重新包扎好,额上又累出了汗。
只是,她正想问他是不是还很痛时,一抬起眼,却撞进那双眼里。
“你……”
柔兰蹙眉道。
下一刻,在她的视线中,祝辞注视着她道:“念念,你很在意我。”
她很在意他。
如若不是这样,方才她又怎会急成那模样,眼瞧着快哭了。
小姑娘心里是有他的。
从前他虽然对自己这么说,才放纵了自己去强夺她的念头,肆意放手把她谋夺到身边。一面拥有她,一面对自己说,她是喜欢他的,他没有做错。
只是后来她跑了一次又一次,让他坚定的判断开始动摇。
可他抑制不了心中滔天的怒火,抑制不了只要想到她会嫁给别人,任别人对她做尽亲密之事时便充斥他内心的,疯狂的嫉妒和占有欲。
于是,她跑一次,他就将她抓回来一次。
把她牢牢地锁在身边,哪也去不了,她就只能是他的了。
他曾经在她的眼里也见过与他同样的情愫,即便只是在她情动之时,朦胧眼里稍纵即逝的情绪。
只是除此之外,她好似一直都是恨他的。
她靠近谁都不靠近他。
为此,他甚至嫉妒过顾忱。
即便他是她的哥哥,天生便和她有兄妹情谊,虽然是和爱人之间不一样的亲情,但他也控制不住地嫉妒,他嫉妒她会对顾忱关怀备至,对顾忱毫无心防地靠近,冲着他笑。
那日大雨滂沱,他站在窗前看那枯枝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听见松萝说她离开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留下,走得干干脆脆时,他曾有过一瞬间的动摇。
她不喜欢他。
可他抑制不了自己再次将她抢回来,甚至在知道自己即将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以后,什么也不考虑,强势要了她。
他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