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兰想了想道:“从前照顾过。”
赴白抱着膝盖,蹲在她身旁聚精会神看她手上,自顾自道:“二爷从前不喜欢花的,原本这个园子到了二爷手上,我以为二爷会命人将这些移了。还好留下来了,这花还怪好看的,我不懂这些,这花叫什么?”
“木槿花。”柔兰抬头看向他,“你不是自小便在二爷身边伺候的吗?”
赴白一怔,讪讪笑笑,掩饰说着,视线又往木槿花上飘:“我、我总有些事情记不得的。”
“还有,我原觉得你像闺阁里的小姐,这些事情不应该你做。”
柔兰停在白木槿上的手顿了顿,半晌,低声道:“你能同我说些二爷的事情吗?”
“你想知道什么?”
她想了半晌,剪去花枝上多余的枝丫,“我能知道的。”
赴白讶然地看着她,好半晌说不出话。
柔兰等了许久没等到声音,转头看过去,赴白被她一看,这才回神,却摇摇头道:“很多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祝家这潭水,踏进来不是好事。”
他犹豫再三,“二爷一个人很久了,如今好不容易你来了二爷身边,希望你能让二爷宽慰一些。”
说到这里,赴白便不再多说,像是怕说多了会不小心说漏什么,于是松开抓着衣衫的手,起身转身跑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柔兰蹲在花圃边,睁圆了眼睛,静静看着。
已是十月中旬,夜色降临得早,柔兰进屋子的时候,里面掌了几盏灯。
跳动的烛火将男人侧影投在墙上,她站在旁边,专注看着那侧影,从半垂的眼,到高挺的鼻梁,到嘴唇。
她总觉得看不透他,一如从前她的感觉,二爷像是一团雾,捉摸不清。
二爷温雅,对人总是笑着的,可她觉得不对。
她正仔细看着,祝辞忽然抬眼,看向她,唇边微扬,“进来也不说话。”
柔兰走过去,见砚台墨迹半干,主动揽了研墨的活计,“二爷今晚不回祝府吗?”
“你不喜欢回去,那就不回去。”
柔兰没想到是这个回答,看向他,“柔兰没有不喜欢祝府,二爷在哪里,柔兰就跟到哪里。”
她说得认真,祝辞回望着她,半晌,笑道:“念念这样说,很容易让人误会。”
烛火投在他脸上,那双眼却深,落不进半点火光。柔兰看得恍了恍神,反应过来,对上他含笑视线,心脏冷不防漏跳一拍,忙别开眼,“没有。”
这个氛围,若在旁人看来,总像是要发生些什么的。
柔兰脑中也有些混沌,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想来想去道了一句:“时辰不早了,柔兰去给二爷铺床。”
她只想寻个由头,好摆脱这种同二爷单独相处的不自在的感觉,可说完才转头走了一步,陡然反应过来,又僵在那里,“不是。”她不是那个意思。
祝辞终于笑开,他别开视线,将手上的书放回桌案。
“好。”他应得低,却没有杂念。
走回床边,柔兰才松了口气,上去替他宽衣。
祝辞看着她道:“今日怎么了,是不是赴白与你说了什么。“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