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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周府所有下人都看见一向稳重冷漠的周大人冲进屋子里,连连亲了荣澜语好几口。
清韵脸都羞红了,背过去不敢再看。
却听周寒执轻声道:“澜语,咱们要有孩子了。”
荣澜语啊了一声,半晌才反应过来。怪不得那医士脸色和蔼。
怪不得周寒执进来的时候脚步轻快。
她的脸顿时红成宝石。
周寒执却愈发喜欢,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荣澜语摸着自己的小腹,虽然感受不到里头的动静,但心里已经知道有一个生命在里头慢慢发芽长大,那种感觉极为微妙。
她推着周寒执,让他去祠堂上香,周寒执自然答应,又爱恋不已地尝尝她的嘴唇,这才肯出门去。
晚上,在外头逛了一天的周老太爷回府,听说请了医士,不由得有些担心。正要派人去问,便见清韵亲自过来传话,说夫人有喜了。
周老太爷惊得一个趔趄,指着清韵让她再说一遍。
清韵带着笑模样回答了。
周老太爷哎呀一声,乐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万福啊,万福,去去去,给我买十挂鞭。不对不对,不买鞭炮了,那玩意无用。这样吧,你去请寒执过来,就说我要找他商量着给澜语买些补品的事。对了,还得去祠堂……”
清韵也高兴,陪着周老太爷一样一样算计着,又说夫人身子一切都好,周老太爷就更喜不自胜,说自己这辈子算是没有旁的愿望了。
这边周府一片热热闹闹,另一边的邱府此刻却颇为沉寂。
因为郝玉莲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起先不过是生气晕厥,可医士开了安神的药,一剂剂喝下去,却怎么也不见好。
毕竟是亲儿子,邱成业很担心。但他慢慢也发现了,曹芳晴似乎不像自己这么在意郝玉莲的病。每回自己说要去看看母亲的时候,曹芳晴总能找出这样那样的借口拦住自己。
邱成业不傻。
趁着曹芳晴外出买缎子的时候,提前告了假回府,去找母亲说话。
病榻上,郝玉莲比原来瘦了不少。又因为没有涂脂抹粉,所以脸色也不如从前好。不过见到儿子回来,她还是很高兴的。
“业哥儿……”她握住邱成业的手。
“娘……”邱成业心里不舒坦。
郝玉莲病着这些日子,却也想明白很多道理。眼瞧着丈夫儿子都跟自己越来越远,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像从前那样待人了。
所以此刻,她没有说曹芳晴的什么坏话,只是问邱成业吃得好不好,在营里做事累不累。
久违的母亲的关怀让邱成业心情纾解不少,从前对母亲的误会也散了许多。“没事娘,您好好养病,儿子好着呢。”
郝玉莲早已暗中问过知根底的医士,知道自己的病情很难转圜了,故而也没说让儿子丧气的话,只是抓着他的手,十分真诚道:“儿啊,娘这辈子干了许多糊涂事。其中有一样,便是把这位曹府小姐娶回来。”
“芳晴挺好的。”邱成业还是很喜欢她的。
“不,你听娘说。”郝玉莲唯恐邱成业不高兴,委婉道:“不是说芳晴不好,而是咱们对不住彩琏。”
果然,她这么一说,邱成业的脸上便有几分赞同。
郝玉莲继续道:“你听娘的话,咱们不能做那种负心人。彩琏那,你往后要多去,多听彩琏的话,她虽然容貌一般,又没生得妖精似的细腰嫩脸,可那孩子的心眼不错,又向着你。”
说罢,她又沉沉叹了一口气,“你没有你寒执哥那样的好福气,娶不到一个能管家又聪慧娇俏的娘子,是娘当初贪婪了,非要把曹府这尊大佛请回来。罢了,娘不说她的不好,只希望你记住娘的话,好好对彩琏!”
邱成业虽然心里依然觉得曹芳晴好,但瞧着郝玉莲一脸憔悴,还是不忍心,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