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若梨做了第三种选择,沉默。
殊不知,这亦是裴屿舟觉得最真实的答复。
尽管他最想听的是“愿意”,哪怕是假话。
“若母亲得到惩罚,孩子不会有唤她‘祖母’的时候,你是否愿意?”
将怀中人儿的小脸捧起来,裴屿舟拿出帕子给她擦拭泪水,直到那双蒙满水雾的大眼睛清晰起来,他方才问,声音比刚刚多了丝柔意,但目光也更为炙热紧迫。
他刚刚问的是过去,如今问的这个问题却是将来。
若梨仍在抽噎,但她那阵委屈劲已经因为他的问题淡了许多,她静静地与眼前这个强大而赤诚的男子对视,突然想到了许多事情。
曾经,她也问过他,“当真一点都不愿吗?”他斩钉截铁,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答:“谁会愿意娶一个屋檐下的妹妹。”
那一晚她哭了很久很久。
而沉浸在谎言里的他大约是很高兴的。
后来她如他所愿,死了心。
所以国公爷回京后,在马车里问她是否愿意与他成亲,若梨也几乎不曾犹豫地说了“不愿”。
其实那时的自己不仅觉得解脱,还有着几分刻意。
若梨算不上真正乖顺,在国公府的那些年,为了活下去一直压抑着。
失明之后,她深知他心里的愧疚,也因为他对自己好,便将对长公主的怨恨通通发泄在他身上。
这些年若梨也想过,自己这样对吗?
尽管答案了然于心,可她不承认,也不改变。
她始终蒙蔽自己,他是长公主的儿子,是仇人的儿子。
若梨很少想他们的过去,更没有盼过将来,只想与他过一天算一天。
可如今裴屿舟逼着她想了。
“你,给我一点时间吧。”
最终,若梨缓缓开口,嗓音湿哑,隐有丝苦涩。
虽然想要她再往前一点,再坦诚一点,可裴屿舟舍不得再步步紧逼,看她痛苦。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欺上她柔软的唇,却没有深入地攻城略地,只是浅尝辄止地与她厮磨。
离开后,裴屿舟又将她放到椅子上坐着,而他则是在她面前蹲下身,宽厚温暖的大手将她柔软沁凉的小手紧紧包在掌心。
他仰头望着她,磁性的声音温柔而炙热:“梨梨,我就一个想法。”
若梨眨了眨眼睛,垂眸看着裴屿舟。
那道疤痕提醒着她,臣服在自己面前的,是历经刀光剑雨,曾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
可此刻,她却觉得他是她原本最熟悉,也是最初心动的模样。
是那个骄傲又热枕,桀骜不驯,却爱憎分明的少年。
“我要你。”
从前,现在,将来,都只有你一个女子,在我身边,入我心上。
所以我也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