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烈日高悬的夏天,却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轻轻搁下剪刀,她揉了揉有点嫣红却并不存在眼泪的眼尾,支起下颚,慵懒地看着父子俩:“你们还真是像。”
“不过这个愿望本宫如今给不了承诺。”
蹙了蹙眉,裴行慎觉得有几分怪异。
但这个答案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朝母亲颔首后,裴屿舟先转身离开了屋子。
“觉得奇怪?”将垂落的流苏撩到一旁,姜锦芝拨弄起盆栽上的绿叶,语调悠然。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她也不恼,或者说早已习惯,便又自顾自开口:“是龙,皆有逆鳞。”
裴行慎的眼神凌厉许多,他再次看向姜锦芝,声音沉厚,似有告诫:“与虎谋皮终将自食恶果。”
指尖顺着有些粗糙,不大平展的枝干向上轻划,最后定格在那一朵开的正艳的花上,姜锦芝侧眸望向男人,笑意缱绻:“你在担心本宫?”
裴行慎拂袖而去,看也未看她一眼。
果然不该对他的反应有所期待。
透了底,还遭气。
至于侯湘瑶和姜昭云那两个自作聪明的……
拿起桌上的剪刀,姜锦芝指腹温柔地托起一根花枝,垂眸,将它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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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着睡并不舒服,安神汤的功效减弱后,若梨便开始做噩梦,傍晚时分,天还未全黑她就惊醒过来。
彼时裴屿舟刚从外面回来,见她正挣扎着起身,便走上前扶她,却见她神色惊惶,像在躲洪水猛兽。
“是我。”
伸出的手顿在半空,最后裴屿舟还是放了下来,没再碰她。
或许是感觉到他仍在附近,少女双臂环膝,蜷缩在床角,动也未动,眼里一片警惕厌憎之色。
在原地看了她半晌,裴屿舟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只余一片沉寂的漆黑。
他的脚步声均匀而清晰,无言地告诉她,自己已经离开。
不久后丹青和丹颜进来伺候若梨洗漱,又将她扶到桌边,为她布膳。
而裴屿舟一直敛着气息站在窗边,直到她吃完才走。
夜幕已完全降临,衣着鲜艳的少年背影却仍挺拔夺目,所过之处,黑暗仿佛不由自主地让步,屈服于他周身弥漫着的冰冷杀意。
侯湘城,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的儿子,我也绝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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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涂抹宫中御赐的外伤药,静养了好些时日后,若梨背上的淤青没了,围猎时留下的伤痕,包括额头上的疤也全都淡去,无迹可寻。
那天离开后裴屿舟没再进若梨的厢房,而她也并不在意,依旧让丹青和丹颜带着自己四下走动,重新熟悉国公府。
期间张翠来看过她两次,给她带了不少东西。
八月初八,侯庭泉的嫡孙满月,侯府异常热闹。
傍晚时分,娶妻纳妾一年有余仍无所出,伤还没好全的侯湘城便带着几个随从,偷溜出门喝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