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马鞭,少年打马远去,并无留恋。
若梨一直站在门边,还是春枝的呼唤让她回过了神,转身回屋。
他的改变不会是因为她,没必要思虑许多。
而且国公回来,应该也不是因为她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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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豁朗,日子自在起来,时间便也过得飞快。
眨眼间就到了六月,空气中已有了明显的热意,院子里那一株桃花树也挂了果。
步伐欢快,喜笑颜开的春枝从张广家回来时,若梨正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沐浴着阳光,舒服地小憩。
她的腿上摆着一方锦帕,上面绣着棵桃树,花落纷纷,翠果盈盈,栩栩如生的。
听到声响,少女缓缓睁开眼睛,同时抬起柔荑,遮挡头顶温暖又强烈的阳光。
看着春枝手脚都不知何处安放的激动模样,她也笑了起来。
今日上午出殿试成绩,张广一定是中了。
飞扑到若梨身边,春枝忘却了规矩,直接将她拉起来,带着她蹦蹦跳跳,手舞足蹈。
雀跃许久后,春枝终于冷静了几分,她红着眼眶,笑着道:“姑娘,张广他中了三甲!他有机会做官了!”
寒门子弟若要入仕唯有科举一条出路,再加上圣上治国严明,严查舞弊,所以张广这些年一直专心读书,不曾成家。
如今二十五岁不到得了三甲,也算苦尽甘来。
抹去春枝眼角的泪,若梨难得的露出几分顽皮的神色,她眉眼弯弯,声音甜美:“恭喜你呀,希望张广日后步步高升,让我们春枝的日子越来越好。”
看着面前清秀动人的女子,若梨的心间又涌上酸楚和不舍。
她该放春枝离开了。
留在她身边的时日越多,她或许便越难脱身。
“姑娘你净打趣我。”
沉浸在喜悦中的春枝没有察觉到若梨短暂的情绪变化,她吸了吸鼻子,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取出帕子将泪擦干,春枝复又看向面前的少女,表情变得神秘起来:“姑娘,你猜世子考得如何?”
若梨愣了片刻,又柔柔地笑起来,显然是没再将裴屿舟的事放心上。
“他自是不会差的。”明明声音很软,话也好听,却多了之前不曾有的疏离。
心底轻叹口气,春枝的语气仍有雀跃,还带点调侃:“世子他如今可是探花郎,京中的贵女们说不定会去榜下捉婿呢。”
眼帘半垂,若梨短暂的沉默片刻,就在春枝以为她会有那么点忧虑的时候,少女轻轻笑着,柔声道:“那,希望他能被一个很好的女子捉回家。”
她没有一丝生气或担忧,也不曾有任何刻意。
这是发自真心的愿望。
微风拂过,吹起她鬓边的碎发,以及发丝间缠绕的柔软绸带,属于少女的幽香也被吹开,飘向远方。
姑娘应该是真的放下了。
有些心疼和遗憾,正要说话的春枝蓦然对上了院门前站着的少年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