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云岚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因为她便就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在这世上,她也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他愿意为她以身涉险,去保她的毫发无伤。
可——便只看眼前向稼神色,裴彦便知道这样行为在他人眼中是什么样子。
是荒谬的。
也是不可理喻的。
如若是从前的他,也一定不会觉得自己有朝一日就真的会把一个女人放在最重要的地方,江山美人,美人怎么可能凌驾于江山之上呢?
可偏偏是云岚。
他感觉自己就仿佛是一个赌徒,一掷千金想要挽回云岚对自己的感情。
赌徒总是不服输,哪怕已经失去了也总妄想着能把失去的一切都赢回来。
他用这一切来作为赌注,来求云岚的一个回头。
若她不回头……
裴彦闭了闭眼睛,他不愿去想。
秋风清冷。
云岚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最后在亭子里面坐下了。
这庭院收拾得也算雅致,花圃里面养着的菊花开得正盛,看起来应当是有人一直在打理的缘故。
所以崔家人其实并没有完完全全离开京城?
云岚垂着眼眸思索了一番,却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来。
她从前与崔家并不能算特别亲近,又离开京城时候早,许多事情她其实是并不知晓的。
正想得出神,她听见有脚步声走近来,抬眼看去,便见是崔素过来了。
崔素见她抬头,便笑了一笑,把手中拎着的酒坛子拿起来给她看,口中道:“我给殿下送一些菊花酒,今年新酿的。”一面说着,他便进到了亭子里面,大大方方地在云岚对面坐下了。
云岚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我不喝酒,恐怕只能舅舅一人独酌了。”
崔素不以为意,他看向了庭院花圃中的金丝菊,忽然问道:“你见过裴赟吗?”
“不曾见过。”云岚不紧不慢地回答了,也看向了庭院中的花草,“怎么,舅舅还在想着和这位联手?那不如就与衡山王一起,一条路走到黑了。”
“你的语气中,似乎崔家一定会败。”崔素看向了云岚。
“否则呢?”云岚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我想不出崔家和谢家再加上那位皇子,有什么能联手翻盘的可能。”
崔素沉默了一息,最后又笑了笑,道:“只要裴彦会来,便还有一丝可能。”
“所以……你为什么觉得他会来?”云岚看着崔素,“你觉得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真的会有那么大的作用?江山美人,是江山重要,还是美人重要?”
“若从之前种种来看,他便就是会来。”崔素道,“他今年刚登基,甚至刚结束了二十七天的守孝,就把你从吴郡接到了京城。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很明白。”
云岚懒洋洋笑了一声,道:“舅舅,看起来你会是为那些话本故事掉眼泪的人。”
崔素笑了笑,道:“无论办法是不是听起来荒谬,总之能用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