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线抿直,生起闷气来。
谈行彧发现逗女朋友逗得过火了,正色道:“开玩笑的。”
纪见星不吃他这套,满脸写着“宝宝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隔着屏幕使劲戳他,干脆戳成筛子算了。
男人抬手摸她气鼓鼓的脸,清沉的嗓音,透过电波,响在深夜,丝丝缕缕钻进她耳:“我从来没被除了你以外的女孩子抱过。”
咦咦咦???
纪见星读懂了他话深意,她是唯一和他有过亲密举动的女孩子,虽然没有彼此陪伴长大,而且她不记得他,但是,他仍然认定她是他的小青梅。
她唇角不自觉弯起来,梨涡闪闪,拨云见日,阴转晴朗。
手机震动,来自哥哥的消息弹出来:“一点了,还不睡?”
纪见星回复:“就睡了!”
她回到视频页面:“谈先生,不早了,你吹干头发睡觉,晚安安。”
谈行彧:“晚安。”
通话结束,纪见星放好手机,面上红晕又深了一层,在看过他……之后,很难不做小春`梦吧?
她心猿意马地入睡,整夜好眠,无梦到天亮。
吃完早餐,家里陆续有亲戚和钟晚的小姐妹们过来拜访,纪宗尧忙着接待客人,纪见星下来喝水,被妈妈抓住,陪客人聊天,摆足了淑女的优雅姿态,脸都笑僵了。
钟晚不愧是社交圈的荣耀王者,应付得游刃有余,你夸我闺女出落得水灵灵,我赞你老公事业有成还顾家,打着灯笼没处找的绝世好男人……
一波商业互吹后,阿姨们关爱的目光就到纪见星那儿了,问题千篇一律,无非是,在哪儿工作,有男朋友了吗?听说你哥回来了,怎么不见他?
纪见星在回答了七次相同的问题后,真想录下原话,等待第八个幸运儿,放录音给她听。
客似云来,纪见星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逃到二楼,刚好撞见哥哥倚在落地窗边眺望海景,指间还夹着一支烟,没抽,烟灰积了长长的一截,背影莫名地有些落寞。
哥哥大学时学会了抽烟,好在烟瘾不重,一般只在工作压力特别大时,才会抽烟醒神。
她走过去,啧啧称道:“哎呀呀,怪事年年有,今年秋上门的年轻美女特别多呢。”
天气晴好,风轻云淡,海水蓝得深浅不一,远处泊着白色帆船,涌上沙滩的浪花晶莹剔透,三个小孩子前后追逐打闹,情侣手牵着手,谈情说爱。
纪承曜按灭烟,丢进垃圾桶,不说话,屈指轻弹她眉心。
纪见星踮起脚,右手搭上哥哥肩膀,哥俩好地搂着,高度不够,带得他身体晃了两下:“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纪承曜轻扯嘴角:“事出必有因。”
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她。
纪见星笑眯眯地想,nonono,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哦,该来的,总会来。
随着黄昏来临,登门的客人渐渐稀少,晚饭后,钟晚让吴婶在花园里摆了长桌,放上水果月饼,一家四口围桌而坐,惬意地赏月,畅聊。
夜空上,满月皎皎,如同大玉盘,星辰或暗或明,像是在调皮地眨着眼睛,凉风吹过满园的花,空气里弥漫着清新怡人的香气,他们好几年没一起过秋节了,总凑不齐人,此等良辰美景,怎能错过?
天南地北地聊,话题从国际形势,到国家民生大事、家长里短,再到纪小怂,纪见星叉了块哈密瓜塞进嘴里,无意间窥见妈妈在桌下碰了碰爸爸的腿。
她眼睛一亮,好戏要来了。
纪宗尧接到老婆布置的任务,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搁在桌边,谈大事专用姿势:“承曜,过完年你就三十了,个人大事是该开始考虑了。”
“是啊,”钟晚附和道,“你爸三十岁那会儿,你都上幼儿园了。”
夫妇俩算是比较开明的家长,从不干涉儿女的恋爱问题,可眼看朋友们陆续添孙子孙女,说不羡慕是假的,他们也想过上含饴弄孙的生活啊,以儿子的性情,恋爱至少得谈两年吧,就算婚后马上要孩子,他们抱到孙子孙女,已经是三、四年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