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这辈子不见”这么快又见了。
“林吻,我真的没想到你是第一次。”他收起玩笑,正色道,“不过我应该考虑到的。一天到晚耍黄腔,抖擦边球机灵的人怎么可能是经验丰富的撩男老司机。”
我还不服气了,刚刚我把张铎撩得多带劲。“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只有实战少的人才会为点口舌之快沾沾自喜。”
我好讨厌他什么都懂的样子,显得我像个咋咋呼呼半瓶水晃荡的小学鸡,“韩彻,你真的是个王八蛋,我后悔认识你!”
完了,小学鸡实锤,我都矫情出了些什么台言对白。
一阵冷风刮过,我一个哆嗦,抖了抖。
“林吻,我王八蛋?”韩彻面色骤冷,一步一冷哼,携着凛冽的眼锋靠近我,“我在泡你的同时,你也在泡我,何必把自己摆在一个情感弱势的立场,你在跟我接触过不是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吗?只受到了伤害吗?没有在和我的聊天里找到不同的自己?没有在失落里唤醒新的视角看待问题?我们这场男女关系一开始就是游戏,只强调掉血,不说杀伐的快感,就是没有游戏精神。”
今晚无星无月,世界黑得畸形。
他字字诛心,我气血倒涌,汗毛竖起,两拳在身侧攥得死紧。
这个男人是真的渣,睡到了便说如此无耻至极翻脸不认人的话,我被架在受害者兼受益者的立场不上不下。
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我牙齿颤得直抖。
“你不傻吗?一个男人亲你摸你,你却把他当朋友,拜托,全都是为了操|你。”
他最后两个字气息像巴掌一样扇在我脸上。
怒极之下,绝望之时,我“啊——”地尖叫出来,抓住韩彻的手张口便咬,下了狠嘴,眼泪一边咬一边肆虐。
我真的是遇见了极品渣男,才会被调戏、被睡后还要落得被数落到哑口无言的下场,我上面动嘴,下面下脚,拼命踹。
韩彻抬手,将我凌空吊起。我气头上,恨不得鱼死网破,不休不止地持续发泄,按照后来韩彻的说法,我当时像《情深深雨濛濛》中疯掉的可云。
见我如此,他严肃冷厉的表情变脸似的倏然柔和,揽我入怀,箍腰晃荡。
他蹙着眉心,急得不停虎我后脑勺,好声好气安抚道:“怎么哭了呢。完了完了,吓唬你这招演过了,不好使,怎么办,妹妹,我错了。”
心头的锐矛瞬间化成丘比特的箭,这个男人真的乌龟儿子王八蛋。
我仰起涨红了脸,用尽全身的气力瞪住他,委屈得要命:“韩彻你刚刚好凶!”凶得我童年被老头吼的阴影都上来了。
我肯定哭得丑死了,毫无表情管理,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说实话,他骂我的瞬间我真的绝望了,玩弄我、睡我不可怕,那确实是成人游戏里掉血的代价,但怕的是翻脸无情,那最后一点关于人类的信任都消耗殆尽了。
他可以不是好男人,但得是个好人吧,不然我的世界当真80级地震,需得十年做灾后重建。
他蘸了蘸我的眼泪,点在我眉心,挤出一个赞许的苦笑,“还是你这招好使。”
我哪有招,全是气急败坏的本能。
但我还是极有胜负欲地吸了吸鼻子:“哼,你输了吧。”
“我输了!我输了!”他说是这么说,但我“嘤嘤嘤”哼唧、抽抽噎噎个不停,委屈泛滥成灾。
他又叹了一口长气,捏起我的下巴,强行堵住了我最后一个出气孔,上下搅动。
不似往常花招百出,此刻更像是一种温和的安抚。
我在挑弄中惊叹,吻的节奏竟如此魔力百出,口舌交缠的妙不可及当真有无限探索空间。
好奇,沉浸,融化。
我止了哭,鼻子也通了,双脚渐渐落地,又踮起,拥住他回吻。
好舒服,好治愈。
寒凉的秋风都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