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能只凭手分辨出我们,我就满足你任意一个愿望,好不好?”
她没拒绝,乖乖点了点头,于是在众人刻意保持的安静中,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轻点一下她的膝盖作为提醒。
“杳杳,来。”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又捏了捏。
“是延辞哥哥的手。”甄杳有了答案。
宋延辞立刻笑了,“怎么分辨出来的?”
“外科医生常常戴着手套,皮肤不会直接受到各种工具的磨损,所以很干净光滑。”
“杳杳真聪明。”
这语气太像夸小孩子,甄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再来再来。”宋历骁忙道。
还来?甄杳不解,剩下的人就更好分辨了啊?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一副认真以待的模样,等宋历骁说“好了”的时候把手搭了过去。
原本以为答案呼之欲出,可这一次她却愣了愣。
这只手……
她蹙眉,认认真真地从指尖摸到手背——手指修长笔直,连骨节都是恰好的大小,不会显得突兀,手背上四根掌骨凸起,能摸到一点盘踞其上的青筋纹路。
手指绕到掌心,指腹掠过偶尔一处薄茧,摩擦得有点痒。
会是宋历骁的手吗?可是他玩摄影和乐器,这只手上薄茧的位置明显不对,反而更像是握笔,还有高尔夫和马术这类运动留下的……
客厅里除了抿着唇的少女,其他人都好整以暇地看向坐在单人位置上的那人。
后者半垂着眸,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这么看着那只纤白的手在自己左手上轻飘飘地摸索。
只有某个非常细微的瞬间,他手指动了动。
甄杳手蹙眉,手又往前探了探,指尖却忽然碰到了冰凉的腕表。
她一愣。上次宋渌柏反握住她手的触感蓦地涌现,那时她也碰到了腕表坚硬的边缘。
宋历骁没有戴手表的习惯,宋延辞刚才已经猜过了,而这显然也不可能是两个长辈的。
像摸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似的,甄杳飞快地缩回手,指腹更是像有羽毛尖儿在触碰,挠得她整个人一紧。
怎么忘了还有一个宋渌柏……不,她是根本没想到他会参与这种游戏。
“怎么样,猜出来没有?”周惠笑问。
甄杳一想到自己刚才那样翻来覆去地仔细摸就有点窘,如果是另外两个哥哥当然没什么,可这是宋渌柏啊!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渌柏哥哥。”
宋历骁立刻道“怎么大哥的你也猜得出来?”
“……我一个个排除的。”明明看不见,但她却还是垂着眼想避开那束可能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搁在腿上的双手动也不敢动,不自在得连指尖都快僵住了。
几个人顿时围着沙发上的小姑娘一通夸奖,只有坐在旁边的男人难以察觉地轻轻皱了皱眉。
那头宋历骁还在说“还以为不熟的人你就猜不出呢。”
“难得渌柏这么配合,”宋延辞说,“可惜没把你难住。”
宋渌柏忽然站起身。
“怎么了,这是要去哪儿?”宋毕抬头,“该不会要走了?”
往常几个人在周日晚上各自回自己住处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还有点事没处理好。”说着略一停顿,又道,“我去书房。”
“这还差不多。”周惠接话,“不止渌柏,你们几个都是,要是没什么必要情况就多在这边住,一起多陪陪杳杳。”
“我倒是想跟杳杳待一块儿,但要是天天在几个公司间连轴转,我就是想回来也没机会啊。”宋历骁意有所指地低哼一声。
闻言,甄杳忐忑地侧了侧身。
“历骁哥哥。”等宋渌柏走后,她往旁边凑了凑,低声道,“渌柏哥哥突然走了,是因为生气了吗?”
“放心,他要是因为这个生气,刚才妈让他把手伸出来的时候他就不会配合了。”
“那就好,不过……要不是我问起你这些不该说的,你也不会非得去做不想做的事了。”
宋历骁一愣,正要跟她解释,一句“其实跟这件事关系不大”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