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川声线微哑,在这样的情境下,平白染上了别样的意味。
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脸颊,帮她把一缕碎发别在耳后。
通红的耳垂与冰凉的指节相贴,好像什么秘密被戳破,方疏净有片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她别扭地向后拉开距离,转脸望向一旁的计时器。
“有、有什么感觉,就那样吧。”
车身静静停在终点线往前,旁边的电子屏幕明晃晃显示着战绩。
由于一开始有所落后,所以成绩算不得太好看。
方疏净为转移注意力,拿数据在心里默默算了一遍,骤然双眼一亮,“不错啊,你第一次能玩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容慎川薄唇微抿,打开车门,“其实之前有尝试过几次。”
“只是舍不得,带着你冒这份风险。”
听此,方疏净拖长的尾音有点变调,“是吗——”
那怪不得。
想起之前自己跟他说的那些诸如她教他她带他飞的话,她突然觉得有点羞耻。
见容慎川没有要回车上的意思,她索性也下车,踱步到他身边,“在国外学会的?”
“嗯。”
“噢——”方疏净点点头,长腿一屈,坐到地上。
从山顶往下俯视,视野开阔得不可思议。
整个城市的星点灯火连成纵横的漂亮图像,与天际闪烁的星光交相辉映。
方疏净偏爱这类景致,这也是她喜欢上这里的理由之一。
坐在这里,会给她一种逃离现实,逃离一切烦恼的感觉。
身边传来微小的窸窣声,容慎川也随着她坐下。
“诶,”方疏净往容慎川那边坐过去一点,抱住自己的两条腿,“你要不要给我讲讲,你在国外那些年,都做了什么?”
“嗯?”容慎川看清她一双满是八卦的大眼,失笑地摇头,“没什么,那几年基本都是跟着老爷子学习公司事务,很枯燥。”
“是吗?”方疏净明显不信,“那您老时间管理学得不错啊,娱乐也没落下。”
容慎川眉眼从容地解释:“平时为了解压,会参加一些社交活动。”
方疏净点点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吊儿郎当坐着,带点意味深长地感叹:“你要是学的时候能这样,别跟个闷葫芦一样八百年不社交,也不愁追不到阮苏了。”
容慎川微微皱眉,似乎解释得累了:“我说过很多次,我没有喜欢过阮苏。”
“……哦。”方疏净明显不信。
学时偷偷摸摸给人买礼物不敢承认,假装正经地抢走别人给她的情书,帮人做作业做笔记,这些哪一项不像是一个卑微落寞的舔狗所为。
别人不知道,作为几年老同桌,方疏净可是完完整整见证了容慎川的隐忍挣扎。
若不是念念不忘,谁在醉酒的时候还会下意识唤出这个名字?
但为了维护男人这点自尊,方疏净不决定拆台,颇为捧场地点头。
风起,一个姿势静坐久了,寒意自后背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