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里层峦叠嶂,是山的形状。而风就从那里涌来,带着亘古不变的节奏。
“你发烧了?”她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触手是温乎的,“开始说胡话了?”
“我好着呢,身体健康极了。”徐建晃过神,拉住了王思年刚捂热乎的手,“是有人跟我说,他能看见风的形状。”
“谁啊,这么厉害?”女孩忍不住吐槽,“你这又是从哪儿认识的神棍,牛顿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徐建这孩子大大咧咧,又实心眼,经常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缠上。王思年虽然也没机灵到哪儿去,但是还是为他操碎了心。
“不是神棍,是我上个月打cs时候认识的友。”
王思年:“……”
她恨铁不成钢的给徐建额头上来了一个暴栗:“我说你这两天怎么回消息都回的慢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去勾搭小妹妹了。”
“哪来的什么小妹妹,应该是个抠脚大汉。”男孩揉着额头,显得很无辜,“说是和我同龄,也刚大学毕业。”
“你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王思年嘱咐着,“上骗子可多了去了。”
“我知道,我们又不见面,就一起打打游戏。那大哥枪法老准了,我纯属抱巨佬大腿。”徐建表情一本正经,“他打人,我捡枪。我们是商业合作关系。bess oeration。”
他看女孩愣住,又欠招的补了一句:“是不是听不懂?也对,你六级都考了两回……”
王思年二话不说,直接给他一个锁喉。
“疼疼疼。”徐建拍着她的胳膊,求饶示意。
“反正你注意点,别被骗了。”王思年松开他,从火夹子上挑了个罐头下来,“嘶——烫。”
徐建连忙拾起手套,垫在了罐头外面,把女孩从水深火热解救下来。
他拿叉子叉了块肉,递给王思年,嘴里依旧不忘占便宜:“你说要是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没有你我过得更好。”王思年咬了一口午餐肉,又吸溜了一口汤,压住嘴里的甜腻感,“少操多少心。”
火光映在女孩羞赧的脸上,显出些言不由衷。
徐建嬉皮笑脸了一阵,突然随口说:“跟我打游戏的那个大哥其实挺神的,我觉得你们应该聊得来。你不是总爱读诗么,他也是。”
“他读什么诗?”
“那我哪能记得住。什么太阳啊,草原啊,云朵啊,远方的风啊,影子什么的。”
王思年噗嗤一声笑了:“我看你记得不是挺清楚的么。”
“你就笑话我吧。”徐建凑了过来,轻轻咬了她耳朵一下。
“你要死是不是。”女孩声调扬了起来。
男孩一击得手,偷笑着调头,转而咬了一半她手里叉着的午餐肉。
王思年抱怨了两句,却发现叉子上的肉,突然变成了跳动的鲤鱼。
它瞪着死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女孩,鳞片上泛起灰白油亮的光。
很的,罐头里开始涌出更多的鱼。
黏腻的,腥臭的,滑溜的,刺痒的。
一条接着一条,无穷无尽,扑棱的到处都是。
……
王思年猛地睁开眼,心脏还因为惊恐而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