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还在上大学的时候跟踪过我,拍了很多我的背影。”她补充道。
这句话一出来,全场鸦雀无声。就连一直替徐建说话的高琳琳都没有了说辞。
扑通,扑通。
虽然刚刚那些话都是王思年亲口说的,比旁人要清楚千万倍。但她依旧听到了自己几乎要突破胸膛的心跳声。
一天一夜,她一直在男人面前努力伪装自己,显出一副活泼的好气色来。
而现在终于可以在交心的好友面前说出压抑已久的秘密,骤然的松懈却让她的恐惧变得格外真实。
良久过后,肖爽摸了摸露在t恤外面的小臂,压低了声音:“是店里把空调温度调低了吗?我怎么觉得这么冷?”
高琳琳附和:“我也手脚冰凉。”
原本以为自己拥有的不过是平平无的生活,平平无的枕边人。现在却突然冒出这样意料之外的展开,猛然间击垮赖以为生的信念,是个人都会觉得惊恐万分。
王思年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我昨天失眠了一夜。今天还得装的欢天喜地的,也不知道徐建看出来没有。”
三个人都默默无语的喝了一口水。
“一般生病之后,总归行为举止上会有些变化。”高琳琳压住惊之后,第一个开口,“你认识徐建这么多年,有感觉到他什么时候不大对了吗?”
那自然是有的。
王思年再迟钝,徐建毕竟也是自己的枕边人。
那场海难过去后不久,她就觉察出了他的变化。
从冒险大胆的愣头青,变成了事事讲究风险可控的成熟男人。
徐建希望她过安稳的生活,最好是片刻不离他的视线。
好像自己是只笼鸟,插翅难逃。
其实潜意识里,她曾经很多次暗自纠结过徐建行为上的变化。
但愧疚、感恩和怀念牵扯住了她,每次心思滑过时,就会强迫自己不要去细想。
仿佛只是微弱的质疑,都是在玷污他们十年的感情。
“那就对了。”高琳琳在听完王思年的描述后,一拍桌子,破了案,“遭遇这种生死体验,很多人都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估计徐建也是,所以他在吃药。”
这个推论王思年是认同的。
那次意外之后,她连续做了很久的噩梦。
梦里漆黑的海水将她无情吞噬,而明明身在水,她感受到的却是无尽的干渴。甚至直到现在她都刻意避免去海边,甚至是阅读与海有关的小说、观看海洋主题的电影。
所以徐建也是吗?
虽然男人从来不说,只是温柔的照顾着自己,但他的心里肯定也会有恐惧、有不安。
以至于严重到了需要吃药控制的地步。
王思年有些歉意的对姐妹们说:“是我不对,我应该多关心他一些。”
“说的是呢,男人其实是一种很神的生物。”肖爽点评道,“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可有的时候,也像琉璃一般脆弱。” [1]
“你看《脱口秀大会》看得太多了。”高琳琳忍不住笑了出来。
尘埃落定,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咱们出去转转吧,这儿太冷了。”高琳琳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