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成答得乖张, “是也不是,”他说前两回没正式打招呼, “但倒是时常听湘湘提起您, 今天倒是托许岫远的福,得见真人了。”
二人都知道在说昧良心话,那纪纭听说顾湘时常提起他, 倒也好起来,“都提我什么了?”
赵孟成关键时刻内秀起来,一副点到为止的含蓄。目光丢一眼顾湘,面上的意思是, 问你呢;实则不搭腔的傲慢潜台词是:自己想!
滋滋的□□引子味,许先生看热闹倒也怕事大,赶忙站出来打圆场,“我们赵老师很少恭维人的,都是人家恭维他。今天也是逮到了,逮到了他难得为人家属、为人父母的心情了。”
岔话题信手拈来,许岫远顺毛捋赵孟成,话又说回来,“我很好赵老师哪天自己的孩子送到别的老师手上,你会不会奉承人家嘛,自己的崽子承蒙人家呀。”
“会,怎么不会呢。小孩不听话总要打的,没什么舍不得。”他说孩子呢,没事瞟我干嘛,顾湘生受他一眼,莫名不服气。
目光落到他襟前的校徽上,这样的场合,这样的物件过于违和,她提醒他。
赵孟成没所谓的嘴脸,她干脆去替他摘,小心翼翼地从别针的别扣上退下来,归置好,伸手给他搁进西服内衬的口袋里。
这样的举动,不言不语昭示了二人的关系。顾湘没想太多,也不知道正是因为她这样,才哄好了赵老师拈酸呷醋的情绪。
赵孟成来前也在饭局上,接了许岫远电话,他就佯装心神不宁的,他们校长周从森都看出来了,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赵孟成:“也没什么,我忘记朋友今天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难为人家一直等到现在,被朋友骂了一通。”
周从森对于赵孟成这个老大难看得紧,一来他业务不准出纰漏,二来就是和他父亲大半辈子的交情,视他如半子,婚姻大事和业务一样重要,“那你现在就过去,这里也没什么要紧了。”
赵孟成整个晚上为了躲酒,鞍前马后地说要送周校长回去,这个档口,他更是“破罐子破摔”,“算了,我还是先把您送回去,不然师娘那里我没得交代。”
周从森嫌他磨叽,一拍大腿催他走,“你师娘要是知道因为我喝酒给你耽误了找对象,更是要骂我了,你去!”
“那我走啦。”
周从森眼睁睁看着赵孟成溜之大吉,晃半天神才明白过来,这老小子就是想溜!
眼下,赵孟成当着包厢男男女女两队人马的耳目里,漫不经心地朝顾湘话家常,“我昨晚好像把表落你那了。”
顾湘原本就喝了酒,思绪慢半拍,顺着他的话,“我没看见。”
“回头好好找找。”
“哦。”
找表是后话,问题是大晚上的,一个男人什么情况下才会摘表,还把表落你那了。
聪明人的卖弄自然只有聪明人懂,许岫远嘴上不说,但心里吃瓜人的觉悟:好家伙,这样的赵孟成他还是头一回见。
男人天性的主权感,这和动物的圈地意识一样,本能且血性。
果不其然,那头端着杯子一味吞酒的纪纭顿时给作践到了。要知道,男人大概天性准头比女人强些,比如甩狙,他要么不高兴玩,真下场,一甩一个准,一枪眉心一枪心口。
许岫远和孟晞分开时间过于久远,分开后像今晚这样坐一个局喝酒的机会很少。他还记得赵孟成从前的习惯,不喝调酒,不能混酒,最最要紧的,不能碰黄酒。
“为什么,黄酒怎么了?”顾湘不禁好。
许岫远:“你现在还这样?”问赵孟成呢。
“嗯。”他的解释是,大概和一些人乳糖不耐一样,他一碰黄酒准栽。没有为什么。
他们今晚喝的是日威,许岫远分酒给赵孟成,赵老师说,开车来的,我们坐坐就走了。
“你少瞧不起人,谁不是开车来的,你来砸我场子的是不是?来坐坐。”许岫远顿时拿起甲方爸爸的谱,“除非你想你家属在这个圈子不要混了,除非你嫌你的顾小姐走得太高。”
有人被人拿住短一般地骂骂咧咧,“我们家老赵说的一点没错,你这个人不能嫁。”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