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想笑,笑点在于好委屈的赵某人。一万吨包袱的他,委屈巴巴地洗了个澡,然后吧,还得穿他奔波了一天下来的衣服,顾湘脑补到赵老师内心os:士可杀不可辱!
窥着窥着,自己不设防地笑出了声,沙发上和衣而卧的人腿太长,不得不曲着。顾湘只听到他翻了下身,随即冷幽幽的声音冒出来,“你是个强头嘛,夜里不睡的?”
顾湘给他一吓,撑在膝盖的两只手,滑掉了一只。
适应黑暗后的眼睛,能清楚看清对方。
她蹲在他躺下的这头,问他,“你没睡着?”
赵孟成一只手枕在脑后,哀怨也是事实,“你或许是精力好不用睡,我是年纪大了,过了那个点,睡不着了,失眠~”失眠二字,拖沓着腔调,像个老小孩。
顾湘笑着趴伏在他边上,说可以脑补到赵老师老了后的场景,“天天四五点就醒了,起来泡茶吃烫干丝,伺候伺候院里的花草,再一大早扰人清梦,邦邦邦,案板上剁肉!”
某人不满意最后一点,“为什么是剁肉?”
“我外公就是啊。小时候在他们那边,他们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肉要剁的,天天早上要人命!”
各自洗漱后的身体气息是干燥馥郁的香,顾湘身上更重一点,躺着的人甚至能闻到她头发里吹风机干发独有的干净味道。
顾湘头发不算长,过肩一点,一缕发梢滑到赵孟成脸侧,他没有拨开也没有提醒她,只是微微出了口气,催她上楼去。
“哦。晚安。不对,是早安。”说罢,便埋头过去,只想赠送个浅浅地贴吻以完此节。
结果,小毛贼被扣住了。躺着的人按住她的脑后,浅尝的偷袭最后被反向围剿了。
……
她大概只睡了一个小时,起来的时候,身上因发烧引起的疼痛已经好多了,喉咙也没那么疼了,只是舌头疼,掀被下床的时候,十分自嘲的口吻:“这该死的欲望。”
起来换了套略微保暖的穿着,就下楼去了。她没有化妆台,所有的家伙什全搁在楼下的双台盆上。因为康樱住的主卧有自己的洗手间,楼下这个她很少用,主宾二人默认楼下这个是香香姐用。
但上周门市那边平台漏水,他们几个同学借用了这里,康樱也日常会帮忙打扫,更换垃圾袋。
小康樱起得算是早的了,她要自己烧早饭。但是从二楼下到一楼的楼梯口上,她就看到楼下有开灯,以为是香香姐今朝起得这么早?
结果去到厨房门口,看清里面的人,给吓得直接掉头就跑。小姑娘惊觉这样很失礼又掉回头,怯怯地朝里面的人打招呼,“赵老师,早上好!”
冰箱里翻出几个橙子,赵孟成掂在手里,回应学生的礼貌,“早。”
洗漱后的他在做早餐,西式轻食,紧着现有的食材,鸡蛋培根三明治、鲜榨橙汁。
而自己在喝的是咖啡,他习惯喝手冲的,但顾湘这里只有胶囊的,勉强可以还魂。
做早餐的人带了康樱的份,招呼她,“果汁好了就可以吃了,”某人在岛台前剥橙子,咖啡在手边还缕缕冒着热气,再抬头问她,“你都是在家里吃早饭的话,下早读了不饿吗?”
站得规训的康樱摇摇头,没张口。
“你们这个时刻身体最是本钱,檀越既然给你生活费,没指望你存下来,也没必要。书别读迂腐了,人更不能活窄巴了。记住,人没后眼睛,就是要向前的。”
“知道了,赵老师。”
赵孟成再做思考状,“食堂学生窗口的牛肉馅饼挺好吃的,也便宜,他们司务长回回抱怨,这价格要做不下去了,上报后一回头就涨了教职工窗口的价。”
赵老师的黑色幽默总是那么虽迟但到。康樱腼腆地笑笑,很认真地谢谢他。
顾湘只听到了牛肉饼这一段,进来就问他们,“有多好吃,我这个滑铁卢的考生,这辈子最可惜的就是没上到s外。”
她再和赵孟成打招呼,“赵老师早。”
赵孟成没回应她,而且一个眼刀子飞给她,催促她,“过来吃。”
切好的橙子块丢进榨汁机里,飞速运转的机器声,配合着顾湘冲进洗手间里洗漱,化简单的通勤妆。一切兵荒马乱又有条不紊。
康樱接过赵老师的“爱心早餐”,很有眼力见地说带到学校吃。因为偌大一个屋子,实在装不下她,电灯泡瓦数太足,轻易不敢亮,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