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脑洞好,也出于恶作剧,她的一只手挪到了赵孟成的腿上,问他,“赵老师,过当一个追求者的,这已经超出你的待遇范畴了!”
说完,坐回自己的副驾,拉过安全带,骄矜且命令的口吻,“我要回家。困、难受!”
困和难受不假,但都不是她拒绝他的真正理由。
真正理由是她眼下状况好糟糕,口干舌燥的,感觉嘴皮上泼下了个撒哈拉沙漠。她卖力追了这么久的男人,哦,临了,这么草率艰涩的初印象!她不要!
说着就抓起桔子罐头猛灌了几口甜汤,齁死了。再翻开自己的包,找她的唇膏。不是口红管状的,是盖子和膏体分开的小圆饼式设计,赵孟成新地看顾湘直接拿墨绿色的膏体瓶那一半去揩自己的嘴巴。
他只笑不语。
车子抵达夏蓉街的时候,已经天微微亮。清洁车已经在徐徐清收垃圾了,一夜的雨,车里开着暖气,冷热交遇,挡风玻璃上陆续有雾气。赵孟成没有一直开着车窗除雾,影响他判断路况了才揿一下,因为除雾是冷气,顾湘的热才退,怕冷热回凉了。
泊车的时候,他跟她说,“回去睡一觉,今天请一天假吧。”
“不,”顾湘摇头,组内等着她的技术标开会讨论呢,“我答应我们老板他开电脑的时候,我的电子档躺在他附件里的。”
赵孟成翻腕看表,“还有两个小时就天亮了。”
“扫一下尾,足够了。”
他没有不必要的劝说,大概懂这种赶死期的重要性,只问她,“几点去公司?”
“我之前和你说每天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并没有诓你哦。”
“我知道。”赵孟成说,“我送你去,这样路上你可以眯半个小时。”
“这也是追求者的自觉?”
“算是吧!”有人坦荡应下。
“那你学校那边?”一来一回的车河,他肯定赶不上。
“不要紧。我已经很久没不准时了。”
车窗上又吸附上薄薄一层雾气,顾湘欣然接受赵孟成的建设。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婚姻里最重要的三块基石:平等、尊重、信任,
从前她觉得这三个词是互相独立的,今天某一刻心里暖洋洋地才福灵心至地明白,这三个基石既独立又一个比一个递进。
她惋惜又庆幸,剑走偏锋地设想,倘若赵孟成真的已经结婚生子,她再遇上他,她会不会更难过!
想着,便伸手在着雾的挡风玻璃上,写了个数字,99
“陈桉说,动不动想天长地久的人好累也好没趣。多巴胺能助你燃烧一百天,没准,他们死在第99夜的晚上。”
“赵孟成,早两年遇到你,我都会骂你混蛋。”因为那时候把爱情看得过于迷信,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有些人能清清楚楚和你谈分手,丝毫不必怨恨他,他只是不爱你了,并没有错。
爱情和生命一样,生生不息又脆弱得不知明天会不会如约而至。
这样的相悖,才是他们本身的意义。
“我们来打个赌,看我和你会死在多少夜!”
说完,顾湘解开安全带去还他一个滞后的吻。车外有徐徐而行的马达声,有碌碌地滚轮声,有晚归或者早出的电瓶车按哨声……
熬夜的灵魂半公开化的吻,光明磊落且肆无忌惮,
顾湘仿佛能感觉到血液在沸腾处分了叉,她爱感官里的柔软与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