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 你真的假的,我叫什么你都没记住。”弟弟要顾湘别扯着他, 我有腿可以自己走。
二人前后从夹巷那里穿过去了。
这厢,章兰舟趁着大家课间休息的工夫, 拿张椅子, 椅背朝前地跨坐着,挨着老赵说话,“我认得她, 哦,不是我,是陆鸣认识,她是这栋小楼的房东。”陆鸣在派出所见过顾湘。
“老赵, 你为什么接替我们租下这栋房子,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章兰舟来的路上吃了两包子,一个鲜肉馅的一个牛肉萝卜丝馅的。
赵孟成嫌他说话有肉味,要他闭上嘴。再要他把椅子挪到最末处,旁听要有旁听的自觉。
“二叔要我在这里见到什么人什么事,都回去学给他听。我就照实说,赵老师把那个房东姐姐扣在洗手间里,不知道在干嘛,总之,hennnnnnnnn长时间才出来的。”
“然后呢,你学给你二叔,我们不过是彼此添一桩笑资。合情合法的,你呢,小朋友,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身上这件白t和陈丞是情侣款。”赵孟成眯眼瞧这个狗崽子,章陈两人都在他班上。
“哦,所以,我二叔那头也是你告诉他的。”少年对自己喜欢的人没有躲闪。
“啊,好像是吧。”赵孟成作回忆状,大概是牌桌上输钱了,最后几把就拿他儿子的近况典当了。
“艹!”
老赵还是那句话,他不想做那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学生时代感情萌芽乃至滋生都是再天然不过的事,但是什么年纪做什么事,这句话永远不错,回头去环顾,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六岁的孩子喜欢洋娃娃,六十岁的老人还沉醉的话,就有些唏嘘了。
赵孟成对于章兰舟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要求他们,解放天性的同时也能做到“合情合法”。
“别觉得这四个字听起来便宜,其实真正做得到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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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栅会馆那晚,赵孟成与章郁云的谈话不了了之,这也许也是有几个旧友的“坏处”。
过分知根知底,让人无从遁形。
算了,他干脆不问了。
章郁云也不追究,只说,“你们赵家人最利索的就是嘴皮子了,还要别人去做思想工作?”
是啊,红粉到头皆骷髅,他早已过了眷恋一张画皮的年纪了;
也如堂下唱得戏词那样,
我怕你拿着金鈚箭一去再也不回还,
但杨延辉终究还是表白了番。
表不表,还不还,皆不在誓言。
在人心。
到此,赵孟成的茶算是喝过了,他起身告辞,“你爷爷那里我就不再进去打搅了,走了。”临去前,他辞了好友邀傧相的事,别说他的身份不合宜,即便他果真单身他也不高兴参与这种闹哄哄的场面。
章郁云只得不为难他,“那你就在我办事之前,抓紧已婚罢。”
赵孟成不屑地朝好友,临走前,抓走了一把瓜子,“我又为什么要为了你们抓不抓紧。”
顾湘高时期也来看过妇产科,唐女士陪同。
康樱是例假来了迟迟不走,顾湘那会儿是例假迟迟不来。其实都是生理期紊乱造成的,唐女士那会儿紧张得不得命,又旁敲侧击地问香香,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不能瞒我啊,有了那种事情更不能瞒我。
现如今的顾湘依旧跟身边人说,国式家长对于两性教育太避讳、太压抑了。起码他们那个成长阶段的父母几乎在孩子面前从不谈两性知识的,有些字眼更是当敏感话题处置。
李安导演的《喜宴》里,他亲自上阵客串批判国式落后的闹新婚闹洞房的陋习,说过一句台词:你看到的正是五千年性压抑的结果。
是的。这所谓的五千年积重的后果依旧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