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女士下意识明白了,这个男人就是顾湘说过的补课老师。
隔着点距离,她又有点眼花,只囫囵个轮廓来。经验人看过来,算是个自持稳重的性子。
顾湘气得呀,当着妈妈的面,把那些螃蟹和菱角扔进了对过的垃圾箱里,“满意了罢!我还不至于,不至于要去做人家的二婚太太。”
“你总是这样,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不分场合,三分颜色就要人命的强势!”这话言重了,很多年了,很多年顾湘没这样怨怼过妈妈了。
唐静更气,气一腔热血全为她,她个讨债鬼还不知好歹。个要命啊,“你现在活脱脱你爸爸的样子,贼喊捉贼你知不知道!”
顾湘不想说话,多一句都是错付。径直归家,母女俩从夹巷里穿过西边住处去了。
只是说出的话,像那炮仗的余烬味道,久久难以弥散。
手机里的计时器跳响了,今晚的随堂考也到时交卷了。
赵孟成叩叩桌案,叫停大家,陆续交卷。
今日周六,他拨正腕上的表,看看时间,说今天就到这里。老规矩,各自回家,到家群里地标打卡。
卷子明日出结果,发电子档给大家。下周来的时候,交订正卷并系统讲评。
时近晚上九点,韩露趁大家七嘴八舌收拾书包的时候,抱着一批讲义来问赵老师题目。
赵孟成:“太晚了。发截图给我吧,回头回复你。”他要求大家尽可能结伴回家。
韩露挨着赵老师的桌沿,娇滴滴的口吻,“赵老师,我能搭你顺风车走嘛今天。”
堂下除了康樱就住这里,七个学生要各回各家,赵孟成的规矩,半数通过才算过,他便问,“还有谁跟我走?”
明明到底大一岁,她也懂赵老师的难做及男老师的避嫌,忙举手,“我!”
那厢卫若听到学姐要坐,也厚脸皮地跟着要坐。
这一吆喝,四个人要跟赵孟成走。他这才应允了。
车里,几个学生比街道办妇女主任还八卦,说起房东姐姐的新鲜事故,“刚才是被妈妈抓到正着了嘛?”
“第三者……”
明明骂几个男生比女人嘴都要碎,“你们贱不贱啊,瞎议论人家是非,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是第三者!”
“在明明德,”卫若知道学姐名字的出处后就老打趣明明,“你头顶上有光。”
“滚。”
就在大家准备人体弹幕第二波的时候,赵孟成一个急刹,害后面两个男生栽冲出来好多。大家这才意识到老赵心情不好,车里集聚的低气压。
卫若识相地在嘴边做了个关拉链的动作,集体息声,直到下车去。
明明最后一个下车的,明父认识赵孟成,下车去前,明明才从包里掏出一盒上好的铁观音, “赵老师,这算不算明目张胆地送礼啊。我爸坚持要我带给你,我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可算拿出来了……”
赵孟成爱喝铁观音,明父别的也不敢张罗,晓得赵不会要,只想着这些近乎礼数范围内的问候了。
“这好歹是茶叶,要是你妈做的包子馒头啥的,你不得捂馊了。”
听到赵老师这样说,明明才松动了些,笑了笑,“我爸说了,朋友礼,不是师生礼。”
“嗯,小点声。别让我的行车记录仪听到。”赵老师的玩笑从来都很别致。
明明去之前,杀了个回马枪。此时不是师生,是朋友家的后辈,“赵老师,你今天不开心是和那个房东小姐姐有关吗?”
“回去早点休息,你最后一道大题思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