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倪鸢违心地说。
这时候要是说真话,她得完。
周麟让去厨房把葱给谌年。
谌年捞出滚水里的番茄,撕开皮,看见他的脸,犹豫着问:“你这是……去哪儿画了个烟熏妆?”
周麟让去洗手间一照镜子,什么都明白了。
午吃番茄牛腩面,倪鸢捧着大碗坐在火炉边,一边喝面汤一边偷瞄对面的周麟让。
她跟他坐在对角线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刻意拉远。
吃完面,倪鸢把碗收到厨房去。再回来,就换了个位置,挨着周麟让坐下。
鞋面在周麟让脚上磕了磕,“你生气啦?”
“我是真的想给你擦干净,但是擦不掉,”她辩解,“也不能怪我啊。”
周麟让没生气,但用手掌在她的帽顶上泄愤似的压了压。
倪鸢戴了谌松的毡绒帽。
烧明火唯有一点不好,容易落灰尘。
倪鸢如果嫌麻烦不想洗头,就戴着帽子挡一挡。帽子大,两边的护耳耷拉在脸颊旁,更加显得她脸小。
倪鸢躲开:“不能压,会长不高。”
周麟让见外面的风停了,手臂擒住帽子,倪鸢的脑袋卡在了他臂弯里。
“跟我去打球。”周麟让说。
倪鸢感觉要不能呼吸,帽子歪了,她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自己去不行吗?”
周麟让:“我找不到球场。”
倪鸢:“就在老年协会活动室那边,我们乐团练琴的地方,你之前去过的。”
周麟让:“不记得路了。”
他强行抓着人往外走。谌松去午睡了,谌年不在,倪鸢孤立无援。
倪鸢扑腾了两下,转念一想,独处的大好机会,她为什么要拒绝?
于是拍拍周麟让的手背,大义凛然道:“放开我,我跟你走。”
谌松的帽子还是太大,又笨重不方便,倪鸢脱下来,挂在屋檐下晾衣的竹竿上,准备待会儿回来再拿进屋。
顿感脑袋凉飕飕的。
忽然又一热。
周麟让摘了自己的鸭舌帽, 扣在她头上,“走了。”
倪鸢:我要追你,你倒是比我还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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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场上没有人。
除了他俩,剩树上还有两只小麻雀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