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什么老婆呀。”程珊珊嘀嘀咕咕,“入,入戏太深了吧?”
徐嘉言几乎要被她的迟钝气笑了:“你真不懂?人家想泡你,刻意拐弯抹角要你联系方式呢,你还傻乎乎拿出去让人家扫?”
仿佛刚才所有的不对劲都得到了解释,程珊珊想通了,但还是不服气:“怎么就不能是被我的技术折服了呢?”
过了一会她还有点小窃喜,心里有些美滋滋的,忍不住翘着唇角炫耀:“徐嘉言,你看到了吧?本小姐坐哪站哪都是风景,少看一会就有人搭讪呢。”
有时候迟钝是好事,比如别人大献殷勤的时候,她可能根本无法意会,但有时候迟钝也是要命的事,比如现在,她根本看不到他的生气因何而来,还在为这样一件事情沾沾自喜呢。
徐嘉言总疑心她是故意的,但转过头去看她的表情,倒不像是装出来刻意气他,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却像是第一次的那种欣喜。
“这么高兴?”
程珊珊简直高兴的没边了,一时竟忘记了给自己遮掩:“那是当然,这可是第一次有人找我搭讪,千方百计向我要联系方式!这感觉还不错。”
徐嘉言挑眉:“哦?第一次吗?不是都说程大小姐是金市第一的大美人,追求者能绕金市几圈?”
程珊珊被徐嘉言的一个直球打懵了,在矢口否认和说实话间,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话是这么说,但也没人敢不自量力没眼色的上来自讨苦吃,现在么,都不敢行动,凌晨刚结婚,我正是金市头版头条的风口浪尖的香饽饽,谁敢上来掺一脚?再加上没多久凌晨结婚的版面就被我俩在一起的爆炸新闻给占了,更没人了。”
“那以前呢?”
说起这个程珊珊就来气:“还不是凌晨!你也知道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从初到大学,就没有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的情书最终能到我手上的,凌薇后来偷偷跟我讲过,凌晨这货还根据情书的署名找过去跟他们打架呢,害的我整个学习生涯没一个追求者。”
“你说他气不气人,自己怂吧,还不让别人勇敢?要不是他,说不定我早就阅男无数,已经有了一个很相爱的男朋友,也可能结了婚!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母胎单身,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死。”
程珊珊转过头,瞪着眼睛,佯装凶狠道:“你可不准说出去啊,徐嘉言。”
徐嘉言皱起的眉眼舒展开,终于也算是体会了一把“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带来的好处,眯着眼安抚:“缘分这东西没有如果,该来的总是会来。”
说着又将她的手握紧了些。
路过美妆日用品店,里面刚巧有卖创口贴,每一种面上都印着可爱的卡通小动物。
徐嘉言挑了一个粉色的小猫,他还记得她充满少女心的粉色房间。
程珊珊坐在店里的凳子上,徐嘉言半蹲下身,将创口贴俩边的纸揭了,手碰到她的脚踝的时候,顿了一下,抬起头来问:“可以吗?”
程珊珊又被他惊了一跳,从小到大,只有小时候家里的阿姨会帮忙幼儿园的小不点珊珊穿一下鞋子,稍微大点,她一应事情但凡能做的就都自己上手了,她家虽然有钱,但也从来不纵着这些依赖人的小毛病。
她有些不习惯,从来没有人这么近距离的和她有过接触,抛开前些日子她酒醉之后被他背着在屋子里面转了很久,清醒状态下,他们其实还没有像这样的——身边人来人往,喧嚣不止,一个从上往下望,一个从下往上看,俩俩相望,整个世界被虚化,那种温柔的不知名的东西悄悄流转。
她没说话,徐嘉言又仿佛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回答,温暖的指尖触到了她脚上的皮肤。
她不自觉的小小弧度的瑟缩了一下,脸上立刻飞上了赧然的红晕。
程珊珊觉得,手上的奶茶是不是酒做的,为什么喝了,她就有些醉了。
他们去的餐厅在整个广场主楼的顶层设了一个空花园,整个餐厅的穹幕被透明的玻璃罩着,在厚重的夜色里,穹顶的灯盏四壁亮起暖柔的光,倒不像置身在巨大的壳子里,仿佛置身在旷宇。望出去星辰密布,月亮含羞带怯蒙着纱,周围的小星星一颗接着一颗,璀璨极了。
俩人在玻璃窗边的藤椅上面坐定,右手边离窗玻璃还有一个窄桌,也是藤条编制的,每一条勾连都精巧雅致,上面放了几盆兰,里面温度正好,这兰据说一年四季都能开出花来,带着兰花幽幽的清香。
他们离边沿还有点距离,并不会有脚踩着虚空仿佛要坠下去的惊慌感。极目望去,无边无际蔓延的灯火,盈盈投在半空,底下街边车水马龙,广场里人流如织,底下的喧闹却闹不上来。整个世界很安静,空餐厅里陆陆续续进来客人才稍稍热闹起来。
程珊珊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吃过饭,从前在底下经过,远远见了,只觉得是个巨大的牢笼,里面有些人在行走流动,看上去好看,却未必是自由的。
如今身在其,倒是尝出这样的好处来。
好星好月,花香扑鼻,美食佳人。浑似神仙过的日子。
服务员先将俩盏甜点上了,不是正经碗,把小南瓜对半切了,分成俩份,在里面又烹调了甜羹,程珊珊用配置的小勺子搅了搅,入口滑腻还带着南瓜特有的香气和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