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看着她的眼，透露出一丝犹豫和认真，又重复一遍：

「我可能没有时间……」

眼眸里少了一份情感，多了很多复杂。

她不觉得他在撒谎。

「先，报个名吧。」她有些艰难，苦涩地吞吐而出，第一次发觉聊天是件如此困难的事情。

「到时候你没空的话，不来，就算了。」已经词穷，维持着一丝笑意。

其实她自己也笑不起来。她想去，也只是为他。

只是出去散散心，和大家附和着笑一笑，没关系的是吧。

他迟缓地顿了顿，缓慢地，点了点颔。

聚会的地点在学校附近，不远，属于心地带，环境好，交通也发达，住得远的住得近的都挺方便。

零零碎碎名单上也算聚集了二十多个人，大家商讨着每人带一点东西，凑合起来，一起野餐聊天玩会游戏，增进一下感情。

她一边煮着咖喱鱼蛋，一边想着，毕竟是要一起上高三，以后也不怎么可能分班了，关系肯定得处好点。

锅里慢慢滚起的小泡，泛着黄色，另一边腌制好的鸡翅放进了冰箱。

班群里早就聊得热火朝天，大家互相问着几点、带什么、要干嘛。

她没太注意，只是翻了翻，然后调转出去，打开了他的聊天页。

她能明显感觉他状态不好，不舒服，回忆一下也觉得自己今早有些强人所难了，仍旧想好好关心一下。

「在吗？」

她只打了两个字。

虽然经常能看到上说，这样打扰不是很礼貌，可他俩也不是什么不熟的人，聊聊天，多两句废话也没有关系。

继续煮。

手机又在一旁嘟嘟嘟地响了起来，消息一串，却没有一个是他的。

渐渐的，只能慢慢地等，慢慢地看。

可能有点忙吧。

浓郁的香气飘了出来，藏匿在灶台的角落，抽油烟机漫不经心地开着，她坐在那儿，椅子半腰。

李子健问她为什么最近都不去社团了，还说路上看见他脸色比以前还差。

她也不知道，她要早知道，也不至于这个样子。

大概是想象力大发，李子健还脑补了三千字小长出来专门发给她，“滴”地一声，低头看看，情节曲折离，大概是一人隐忍为了她背负所有与世界对抗，最终又不得不劳燕分飞，独自走向死亡的故事。

她有时候觉得这人不去写小说、当编剧、拍狗血电视剧真是可惜了。

压根没这回事。

但三千多字的小长，的的确确看得她心头一揪，有点疼。

不再理睬李子健以后，鱼蛋已然做好。她捞起，打包进饭盒放进冰箱，明天一早起来加热一下即可。

浓稠的汁液，覆盖在一颗颗圆不溜秋的鱼蛋上，他好像不是很喜欢吃这种东西，而她却是最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