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过的男孩站在她过去所梦想的地方,年轻且一直气盛,仿佛从不曾被磋磨过。这人有女朋友了吗,结婚了吗?会不会已经生儿育女了?沈昼叶没有问过,但每次想起,都有种难言的酸胀。
可是这么多年的人生与磋蹂令她学会了无视这种酸胀的心——沈昼叶的人生已经有过许多酸胀难忍的时刻,她也曾在许多夜晚和白天,在熟悉的或是面目全非的世间想起陈啸之这个人。
——但是沈昼叶全挺了过来。
这甚至都不是个新的事儿。
……
“我朋友周六有个派对。”加勒特笑道:“音乐啊,饮料啊,还有一些很好吃的小点心——也有很多有意思的人。你知道么,你应该和我一起去。aril,你周六有时间吗?”
沈昼叶坐在他对面,阳光落进她软软的头发里,她想了想,十分困惑地说:“那天我白天应该是有事的。”
加勒特笑着以指尖在桌上一叩:“派对是在晚上,结束时间大概十一点左右,来参加的都是我的朋友,结束之后我会送你回去。”
他的邀请太周全了,沈昼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晚上的话我应该是没什么事做的……”
“不过你也太忙了。”加勒特笑道:“作为研究生而言,你们学物理的人都这么忙的吗?”
沈昼叶说:“不是学物理的,是博士都是这样。”
加勒特一愣,惊愕地说:“你是博士?”
沈昼叶笑道:“……博士生,还没有拿到学位,大概明年冬天毕业。怎么,不像吗?”
加勒特脸稍一红,无意识地捂了下脸道:“……你看上去太小了,我连你在读研究生这件事都有点冲击,没想到你博士都毕业了。”
沈昼叶有点羞耻道:“……我有点显小。”
“可是你很厉害。”加勒特夸她:“你在课上的表现真的非常的令人印象深刻。”
加勒特说:“不过我确实是在读硕士。”
沈昼叶笑了下,腼腆地道:“谢谢。”
“所以我们就这么定下来了,”加勒特在阳光看着沈昼叶,温柔地道:“——周六晚上我去接你。”
沈昼叶想了下,温和地点了点头。
“好。”她说。
她点了头的那一瞬间其实是有一点震惊的,究竟是什么让她说了这声‘好’?
——也许是心里那缕犹如渺茫海雾的酸痛,她想。
而她也确实不该回头了,更不该在原地踏步。就像她妈妈、魏莱和她的舍友说的那样。
然后紧接着沈昼叶就站了起来,去吧台旁拿做好的咖啡。
“我去拿吧。”沈昼叶莞尔道:“谢谢你请客。”
加勒特温和地说:“谢谢。”
沈昼叶跑到出餐的吧台旁,拿起了两杯写着他们的编号的饮料,可是在灿烂的阳光,沈昼叶看到加勒特给她买的饮料旁边,还有一杯——加了双份奶油的香草拿铁。
那杯奶油几乎能溢出来的拿铁的杯身上,凝结着薄薄的水雾,就这么停留在了阳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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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昼叶,我总觉得,你距离崩溃只有一步之遥。」
这是与她住了两年的博士室友搬离宿舍时——也就是今年的四月末——对沈昼叶说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