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医生,啊不,严齐。有件事,我想你应该知情。”
“我没有得癔症,更不是你口为了安慰我所说的什么焦虑症。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是谁。”
严齐并不在意,只是一直在说:“我知道,你先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好吗?”
“失忆是我装的,癔症也是装的。你公司的合作方案是我透露出去的。我假装找你看病,每次路过,听到一点,看到一点。然后拼到一起,成了一份完整的机密件。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向来记忆力很好。”
“我知道,我都知道。”
喻宁顿了顿:“你知道?”
“是,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一切都是我不好。但我真的可以和你解释,你爸那件事我真的不知情,他们是瞒着我在做的。你相信我,从我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刻,我从没想过要利用你。”
“不重要了。”
本就在恨意和悲伤的轻舟里,漂了那么久。
想要回头?她不想回头。
喻宁重重呼出一口气,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她忽然在想,当初父亲选择投海,也是这样一种心情吗?
想解脱,想释放。
想从这无尽的深渊里,彻底逃离。
“礼物你收到了吗?”喻宁忽然问。
“什么礼物?”
“我们的女儿。”喻宁笑出声:“我说过,她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喻宁!你先告诉我你在哪?好不好?”严齐声音急促,人也气喘吁吁,显然在奔跑。
“你在家?”
“还是在……”
他侧着耳朵听:“在海边?”
“你回去了?”
喻宁没有回答。
只要查了医院前监控,找到司机,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找来。
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前往,缓缓朝海走去:“你说的没错,我只是生了一场病。它让我无法感觉到乐。我知道我会好起来,我也知道,我不需要这份乐了。”
“严齐,这是我给你的报复。我所感受到的痛苦,全都还给你了,我要你永远记住。”
海水没过小腿,又没过腰线。
渐渐压迫到胸前,脖子上。
窒息感即将涌过来,和她无数个夜晚的濒死感最终将重合。
在没过头之前,喻宁又忽然笑了。
“严齐,别再找我了,我已经不想再见到你了。”
她能听到电话那边撕心裂肺的吼叫。
但下一刻,狠狠抛开手机,人已经和电话同时没入水。
她不是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