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了,就不会觉得累了。
为什么活得这么辛苦呢?
程夕瑗想,世界上那么多幸福的人,为什么不能多她一个呢?
积压已久的情绪一瞬间爆发。
程夕瑗从地上慢慢坐起来,目光涣散,手掌磨破的地方再疼,也比不过心里泛起的委屈。
她彻底阖上眼,突出其来毫无形象的大哭,头发零散,任由眼泪往下流,悲伤程度不亚于像是失去了无比珍贵的宝贝。
明明就只碎了个递。
黄头发的女人是这个时候来的。
她穿着一件酒红色的吊带长裙,倚在栏杆出显露出曼丽腰肢,美人不需要衣着装饰,由骨子里发出来,站在上头,意味甚浓的看着她。
应该来了不止一会。
程夕瑗每每跟她对视,总觉得,那双眸子里总是眼波滟连,像是天生媚骨,勾人,却又冷静锋利,犀利的让人感觉无处可躲。
交汇的视线在空气停顿着,程夕瑗被看得窘迫,率先移开眼,企图低头掩饰自己的狼狈。
“哭什么。”
她慵懒的坐下,也不在意自己的裙子会不会弄脏,翘着腿,露出笔直而又细长的小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抖着。
“问你呢,哭什么啊。”
程夕瑗垂眼,被人看到崩溃的那一面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强撑着站起来,面无表情。
“没什么。”
“这破东西不要也罢。”
黄发女人轻佻的笑了笑,走下来,随意的踩了一脚便弃之如敝,又看着她,忽而喃喃道:“自己搬不累么?”
程夕瑗不解。
“一张这么漂亮的脸蛋不用真可惜。”
女人手想要碰她,程夕瑗皱了皱眉,躲开。
指尖停在空气里,就这么顿了下,女人随即又毫不在意的笑:“以后这种东西让别人帮你搬,别搞得这么狼狈。”
“我自己有手。”
听到这话,那人笑得更厉害:“大家都有手。”
“我能做当然自己做。”
程夕瑗不想继续跟她说下去,冷着眼就要走,可是刚迈开步子,就被女人猛得抓住了手腕。
看起来纤细的胳膊,力气却不小。
“小姑娘性子挺傲。”她莞尔。
“不过傲可不是个好东西。”
她说的对。
万物相生即相克,心理学里说,自卑的人都是很骄傲的人,当一个人过分表现骄傲的时候,其实是在极力粉饰自己的自卑,自卑的反义词并不是自信,而是骄傲。